霍悠然知道自己的衣裳就是实惠简洁,怎比得上霍三姐的衣裳,一套套定制的宫装,专供的布料,专业的绣娘,变化多端的样式。霍三姐的衣裳,对霍悠然来说,就是前世放在橱窗的爱马仕,永远不会买,眼睛欣赏一下也是愉悦的,如果能试穿一下的话,白试不试,霍悠然谨慎的问道:“我就穿一穿,没有关系吧。”
“你是我妹妹,能有什么关系!”霍三姐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一声吩咐,过会儿,一套套衣裳支在黄梨木衣架上被抬上来,还有两匣子首饰。
这是要把霍悠然从头打扮到脚了,
霍悠然把头发也拆了重梳,依然梳了桃心髻,宫人的手艺,当然比霍悠然拽着自己的头发随便弄弄要好太多,头发分成几十缕,一缕一缕的盘到头顶,尽量往高了堆,抹了桂花油,前髻上戴了一对掩鬓的玛瑙荷花簪,后髻上戴了一支荷花头红玛瑙颤枝步摇,新剪了白斑的花鹤翎,赞在发髻的中心。
衣裳霍悠然挑了一件水碧乳白二色的刻丝短襦,一条齐胸收腰的雪缎银丝云纹拖地裙,搭了一条雪缎的披帛。
霍悠然从未有过如此的盛装,站在落地镜前不由的凝神。
镜子里花钿闪闪,细眉弯弯,樱桃小口,琼鼻凝脂,窈窕多姿的女孩儿,和素颜的自己有点不想,一个安详秀丽,一个张狂妩媚,两个都是自己。
霍三姐站在霍悠然身后,双手搭在霍悠然肩上,深意的道:“多好看,你会越来越好看的!”
“女大十八年嘛,我是越变越好看。”霍悠然热了耳后,笑着打趣霍三姐道:“你也是这样呀,一年比一年好看。”
霍悠然不是从小美到大的美人,小时候的霍悠然,还真的是长相一般的女娃娃,一年又一年,这样子才一点点长开了,霍三姐也是这种走势。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幼时资质非凡,长大往残了走。可是岁月也是赋予景色最好的礼物,山巅奇石,水中美玉,都是风吹水磨,才见风致。
“好了,我拆了?这从头到脚要拆好些时候!”霍悠然没有贪恋张狂妩媚的这个霍悠然,对着镜子拿下那支荷花头红玛瑙颤枝步摇。
玩够了‘打扮’,霍悠然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端着一盏乌梅茶一口一口的啜。进一次宫挺难的,数月才恩赏嫔妃一回,这还是美人以上才有的恩典,才人没这个待遇,霍三姐叫了人来,总不是闷得纯粹要打扮个人。
霍三姐把所有宫人都打发了出去,点着霍悠然的鼻子道:“你上回没给我说实话。”
霍悠然疑惑的道:“哪一句不是实话?”
霍三姐进了内室,把郭洵送的东西捧出来,笑道:“有人千里之外都记挂着你!”
霍三姐没有点名,霍悠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呼吸急促了起来,接过盒子打开,就是那对在佛器供了八十载的铜狮子,霍悠然握着沉甸甸的铜狮,心里也沉甸甸的道:“我们家的糟心事,都传到魏国去了!”
虐小三斗极品的戏码,旁观的人看一看会觉得爽,可是身在局中,亲自在‘斗’的人,不会觉得爽,那是一件欲哭无泪的糟心事,那曾经,迫不得已的忍受了她们多少年,如果可以,宁愿一生不见!
霍三姐枕在霍悠然肩上,安慰道:“他念着你呢!”
霍悠然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问:“可还有只言片语?”
“还不够吗?”霍三姐指着这对铜狮子。
霍悠然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问:“可还有只言片语?”
“还不够吗?”霍三姐指着这对铜狮子。
霍悠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道:“还是别想太多的好,有个人撞死在我家的门口,这萦绕难消的晦气,我姥姥几次说把现在这个房子买了,另换一套房子,不是没有想过,也问了人,现在的房子原是二百五十两银子买的,都知道门口那样死了一个人,转手买不出那个价。”霍悠然伸出两个手指,有人最高出了二百两:“这房子从里到外才修缮过,比原来好多了,若没经过这件事要抛出,少说也得三百两吧。”
霍三姐失笑道:“人重要,还是房子重要!”
“这折本的买卖,折进去一百两,我不甘心啊!家里也没有几个一百两!”霍悠然瞪大了眼睛强调,二千多两是霍文霍修两家的,霍修一家才十二个一百两。霍悠然把一堆铜狮子摆在桌子上,转而道:“他是有心了,不过出于朋友的道义,就他那样的地位,拿出一对铜狮子来,起码的吧。胡六六还荐了大师来,说给家里做场法事,消消晦气。胡六六都有这份义气,大家朋友嘛,所以还是别想太多的好,想的太多是很美好,可是万一万一,落得个自作多情就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