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楠的冷淡并没有让迪斐心灰意冷,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丝楠对他的冷脸。他的手依然搁在丝楠的头发上,在丝楠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是翘起的。
他早就发觉命运喜欢捉弄他,既然他注定是天之骄子,为什么又有普尔曼的存在?一个无时无刻不与他作对的兄长,每当有些东西自己即将唾手可得时,他总会横插一脚。就好比最开始,明明是他先发现的丝楠,最后却被普尔曼夺去丝楠全部的注意力。
如果,普尔曼死了呢。
迪斐眼里竟然有了笑意,笑容又很快消逝,他忽的抱住丝楠,与方才的粗鲁相比,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伤害她似的。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
“我不强迫你,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因为我有得是时间。”
迪斐对自己极有自信,他不比任何人差,没有普尔曼,丝楠爱上他只是时间问题。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丝楠反而惊愣了一下。他大老远放下工作过来,搅乱小琼斯兰的婚宴,仅仅是为了表明决心?丝楠心里莫名感到不安,迪斐在她恍惚的片刻里,吻了她的脸颊。随即他就起身离开了这间卧室。
丝楠摸着被吻的地方,想着迪斐的话,心愈发不踏实,还产生一股强烈的厌倦感。她和迪斐走到今天,她自己何尝没有问题?迪斐说的不错,是她给了他错觉,她把迪斐当成弟弟,迪斐却把她当**人。
丝楠深深叹息了一声,他们闹成这样到底该怎么办,她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念,“普尔曼,你得保佑我怀疑的事情千万别成真。”她不想怀孕,至少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
“少爷,事应该成了。”
“是啊,我不允许它失败,”迪斐笑,“我都想为之庆祝了。”
“请您一切放心,巴德诺船长的家眷都安置妥当,您过不了几天就能收到军舰被越南海军击沉的消息。”
夜半三更,正是所有人熟睡的时间,丝楠打开窗户,她在二楼,有一点高度,对于她的身体素质而言,跳下去或爬下去并不难,她现在却有了顾虑,自从她发胖以后,就经常产生这样顾虑,瞻前顾后,不敢用力,不敢冒险。她正犹豫的时候忽然想起,迪斐不是说不限制她的自由吗。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下楼,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盏油照亮乌漆漆的路,丝楠居然真的就这么直接从大门走出去了,无人阻拦。
她走到外面还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了看。冷风灌进她的脖子,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她完全可以明天白天再走,但与迪斐多呆一秒钟,都让她产生莫大的压力,说到底,她就是不敢面对现实,她不愿正面与迪斐起冲突。
丝楠盲目的走在冷清的街上,如果没有月光,她连路都看不清。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眼看着就要跌个狗啃泥,一只手从后面揪住她的领子,“你走路都不长眼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