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贝把丝楠的衣服和皮鞋收进一个草编箱子里,箱子带锁。
之后的两个多月于丝楠来说很平淡,腊尼再也没有来过波罗村,丝楠不知道他说去暹粒找法国驻军的话还算不算数,说真的,丝楠始终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不经意间闯入者,总有一天会回去,所以她的心态放得非常平和,而且这种冒险实在很刺激不是么。
丝楠和信关系越来越好,信凡是出去捕鱼都会带着她,丝楠跟着他居然学会了游泳,还学会了最基本的交流用语。
想当年学英语可花费了丝楠不少脑神经,现在又来一门全然陌生的语言,果然逆境能够激发人的无限潜能,好在高棉语比英语简单的多,说起来慢吞吞的,但学起来很快。
比如她现在可以站在椰子树下,朝树上的少年大喊,“好了吗。”
信双腿盘在椰子树干上,伸出空空的两手,一手比划二,一手比划五,“还要七个?”丝楠热汗满面,汗水直往地上滴,宽大透气的上衣和裤裙也没法驱散这份燥热。
随着四月新年的临近,这里的气温越来越高,尤其是中午简直像烧烤,经过两个月的日光浴,丝楠也成了小棕人,绝对健康的小麦色,性感的古铜色。
“这棵树不够啊,”丝楠用手挡着刺眼的光线,数了数椰子树上的果实,只有三个。
爬树摘椰子是村里每个男孩都会的技能,腊尼免除了桑贝家的捕鱼和蓬席并不代表他们家可以休息两个月什么劳动都不做。
这方圆一大片地都是邦主家的种植园,剥削阶级怎么可能养闲人呢,而摘椰子属于所有劳动里比较轻松的,就是很晒人,还得两个人配合。
近几天丝楠跟着信专门干这个,所以她发觉自己晒得更黑了。
“丝楠,”头顶传来信的声音,很青嫩,但比同龄孩子要粗犷得多。
丝楠也练出了经验,往后一腿,手臂前伸,接着,一个大大的椰子稳稳的被她抓在手里,稍大的下落力道带着她膝盖不由弯曲。
“ok,”丝楠笑着对他信比了手势,信也回以相同的手势,这是丝楠教他的,是属于他们的暗号。
等把树上三颗椰子摘完,丝楠热得汗流浃背,靠在椰子树下,用摇晃手和衣摆带来的热风祛暑。
丝楠无比想念空调,再不济电风扇也可以呀,这个年代应该已经能够使用电了吧,不知道电风扇是什么时候发明的,要是她是学物理的就好了,提早让那些发明出现,岂不是能成为举世闻名的科学家。
丝楠沉浸在自我安慰的幻想里,周遭也变凉快了一些,丝楠回过神一看,原来是信举着一大片蒲叶给她摇风,信也热,他灰白色的衣服都贴在身上,透出了棕色的肉,和一些骨头的凸起。
好贴心的小男孩,要是放在现代好好培养准是一枚五好男人,丝楠看着信的正太脸想着。
她拉着信坐下,“你也休息休息,你劳动量比我大。”
“口渴吗,”信问她。
“有点儿,”信不说还好,一说丝楠还真觉得口干舌燥。
信二话不说,拿起地上最近的椰子,用砍椰枝的砍刀啪的砍出一个缺口,在地上摘下一根空心草插进去,美味的天然果汁简单的做好了,不过这也代表信待会儿又多了一个椰子的工作量。
椰子很大,丝楠喝了一半就撑到了,剩下的一半进到信的肚子里,在这个地方,别提什么卫生不卫生,能填饱肚子就好。
正值下午,喝足又有荫凉,再加一上午的劳动,丝楠自然想睡觉了,别谴责她,她一直就是懒散的人,不可能一穿越就变成了超人,而且午睡是她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雷打不动。
“我睡会儿。”
“树下蚊子多,你不怕被咬吗?”
“被咬习惯了。”
丝楠伸了一个懒腰,扒开裤裙,指着上面红红的点点说,“你看,”天天穿长筒裙,丝楠腿上的皮肤还是很白。
丝楠没注意信的脸和脖子都红了,他皮肤也深看不出来。
虽然这个国家如今沦为法国殖民地,可千百年来封建思想传统依然没有变,像丝楠这样大胆的在异性面前露胳臂露大腿,依然被视为不检点的行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白人。
“不该碰的,越碰越痒,”丝楠用汉语轻喃道,用手抠腿上的包包,她是一个**驱蚊器,只要有她在,蚊子的目标一定是她,而其他人都安全了,丝楠能够理解这个身体之前为什么会患上疟疾,也许她的家人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