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时只能待在波罗村,”在这个时期,把一个白人女子带回家,哪怕她还是一个尚在发育中的孩子,都会引人诟病。
“没关系,这里很好,”丝楠笑着说。
“你选择住桑贝家对吗,”腊尼认真的问丝楠,她没有请求他把她带离荒寂的波罗村,甚至在得知噩耗后,还能笑出来,这个小女孩未免乐观的过头了。
丝楠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桑贝,看见腊尼指着信家的高脚屋才明白,“对对,我住他们家。”
腊尼走过去跟信的妈妈说话,丝楠看见女人对腊尼又是勾腰又是点头,神色有些惶恐与畏惧。
丝楠自动带入成自己好理解的关系,邦主的儿子,就是少爷,村里其他人怕腊尼是应该的。
“我免了桑贝家两个月的收渔和蓬席,”腊尼走前对丝楠说,“他们暂时养护你也不会有怨言了,后面几个月我不一定来波罗村,不过我会尽量向父亲申请。”
丝楠疑惑,低声轻道,“为什么愿意帮我,”按理说,她的身体是侵略国的子民。
腊尼听见丝楠的小声,笑露出了牙齿和笑纹,没有回答她。
有了腊尼的翻译和沟通,丝楠了解到她将寄居家庭的概况,桑贝就是女主人的名字,家里的男主人和邻村几个男壮丁一起去南边打工,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了。
信是长子,今年八岁,也是村里的捕鱼小能手,笸箩是次女,才五岁。
丝楠开始还不清楚两个月的收渔和蓬席是什么概念,后来她发现其他妇女都围在桑贝说个不停,神情是羡慕的,信和妹妹说说笑笑的一起收渔网,明显如释重负。
她当时只有一种感觉,她的穿越很幸运,至少没有让她刚在陌生环境清醒就去面对勾心斗角,她看见的全是充满善良的微笑,连邦主少爷都是。
丝楠看着靠树的佛龛,佛龛里有一尊佛像和一排水果供品,不知谁刚上的香还在燃着袅袅的烟。
丝楠走到佛龛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在额头前合十,世上一定有神,否则她怎么会穿越,所以请保佑她后面的路一切通畅吧。
待丝楠再睁开眼,发现四周安静了,大家都在看她,如果先前,他们对贺这个外来的异族还有抗拒,在丝楠做出敬拜的动作之后,便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那天傍晚,桑贝带着丝楠到一条小溪里洗澡,丝楠身上已经脏到了一种境界,是吸引各种各样昆虫的好靶子。
丝楠把衣服脱下,浑身**的走近小溪里,和信下了水洼,她的胆子变大了许多,况且溪水清澈见底,没有什么不明生物,周围的竹子长得又高又茂盛,也不会被其他人看见,而且桑贝就在边上。
桑贝把丝楠的脏衣服仔仔细细的叠好,递给她一团枯黄色的植物,又指了指水。
“这是什么,你要我沾水吗?”丝楠边说边弯腰,把植物伸进泡进水里,植物立刻化成软绵绵滑碌碌的一滩。
“天然肥皂。”
丝楠惊奇的看着桑贝,桑贝笑着点头。
丝楠洗了很久,溪水不冰,温温的淌在身上非常舒服。
桑贝为她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一件灰色的系扣长袖上衣,袖子很宽,棉麻的质地,还有一件丝楠原本以为是一条褐黄色裙子,结果穿的时候才发现是裤子,腊尼他们穿的应该就是这种裙裤。
丝楠把腰带系紧,对着水面大略的照了照,不看脸,她现在和村里的孩子们没有两样。
又是新的一天,丝楠光着脚从高脚屋里走出来,她看见昨天脱下来的脏衣服和袜子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晾晒在前面两颗椰子树之间的线绳上,裙摆真丝的质地可以透光。
那双黑色的小皮鞋摆在梯子边上,也被擦得黑亮黑亮的,有两个小女孩就站在皮鞋边上,晃来晃去,想拿起看,又不敢,发现丝楠正在看她们,立马笑着跑开了。
望着一簇一簇的高脚屋,又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幼小的双手,丝楠还是觉得神奇。
笸箩在屋后喂猪,嘴里哼着调子,尽管在丝楠耳中不成调,桑贝与其他三个妇女坐在地上,编织着类似草垫的东西,丝楠猜就是腊尼口中的蓬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