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丝楠吃了一大惊,亏她大学参加英语演讲,准备的演讲稿就是关于传染病的,其中一段正是疟疾的介绍,否则她根本听不懂疟疾的单词。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居然死于这个在二十一世纪已经算稀有的传染病。
丝楠做出恍然状,“难怪我全身都感觉到热,能告诉我今天的日期吗,我迷糊的快记不住日子了,”丝楠的英语很流利,她在心里庆幸自己面对的不是正宗的英国人,否则她的口语会露馅的。
“如果按你们的西元纪年,今天是一月二十六日。”
丝楠眼皮一跳,连声问,“哪一年?”
棕红裙裤男诧异,“一八六八年一月二十六日。”
听到这个年份,丝楠腿有点软,她给自己暗示,稳住稳住,淡定淡定。
她捂住额头做出虚弱状,“能告诉我我这是在哪儿吗?”
“这里是密列五里外郊村。”
丝楠眨了眨眼,疑惑道,“密列?”
话一出,那个棕红裙裤男比她还疑惑,他又跟信的妈妈交谈了几句,看着丝楠问,“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大概记得,”她叫丝楠。
“也许你需要一位专业的医生,你似乎病的不轻。”
“不,不,我很好,”丝楠立刻摆手,“我的脑子只是一时转不过来,你们这儿太热了,可能我还有点中暑。”
棕红裙裤男说,“你直接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吧。”
这个下午,丝楠与棕红裙裤男交谈了很久,他自我介绍他叫腊尼,是这方圆十里邦主米达意家族的儿子,邦主相当于中国的地主。
旁敲侧击,丝楠总算能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竟然穿越到了一八六八年的法殖民地柬埔寨,无论时间还是国家对她来讲都是多么的陌生。
五年前,法国正式成为柬埔寨的保护国,说白了就是殖民了这个国家,正是因此,法国商人传教士jūn_duì涌入这里,丝楠穿越的身体很可能是随行的亲属。
在距离这个村子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叫密列的小城市,城里住着十来个法国人,前段时间疟疾突然在那边爆发,在这么落后的年代,传染病太常见,腊尼说在密列的所有法国人都死了。
不幸染病的小女孩或许从城里逃出来,寻求生机,最后坚持不住倒在这个村子旁的泥路上。
当然,这些都是丝楠自己分析的,值得一提的是,村子有名字,叫波罗,谐音菠萝。
村子每一户都替腊尼的父亲干活还得上交沉重的税,村里人大都是妇孺与老人,年轻的男劳动力有的去当jūn_rén,有的去北边挖宝石。
丝楠也才知道信早上不是带她去玩水玩鱼,他是在工作,波罗村里除了尚在襁褓里的婴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量,所以信舍不得吃鱼。
“真是残酷的剥削,”丝楠轻喃。
腊尼和他的兄弟带来的十来个箱子都装得满满的,每五天,腊尼的父亲就会给十几个儿子分配任务,今天恰好轮到腊尼和他五哥来波罗村。
也是丝楠运气好,柬埔寨到现在只被殖民了五年,民众绝大部分不懂英语法语,腊尼的家族也只有他一个人会英语,和外国人买卖交易全靠腊尼翻译。
见丝楠在出神,腊尼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小姑娘,不用担心,我过段时间要去一趟暹粒,那里有法国驻军,我还认识不少商人,我帮你问问他们像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腊尼指了指丝楠的脑子,“如果近期有到法国的商船,也许还可以捎上你一程。”
丝楠咕哝,她这穿越算什么事,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摸瞎。
现在到法国人聚居区,她绝对会惹出麻烦,因为她不会法语,一句都不会。不过面上丝楠还是做出十分高兴的模样,“谢谢你,其实我没有那么急,毕竟麻烦到你了,如果机会不大,就以后再说吧。”
腊尼愣住了,他看丝楠的外表不过六七岁,说话却有些成熟,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呆在陌生的村子里,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不关心她父母的下落吗?
说实在的,从刚才的交谈里,腊尼就感觉到小女孩有点怪怪的,他也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