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拜见了太后,又与杨云屏闲聊说了一阵体己话。
中秋宫宴上,新皇赏赐了众将领:宇文琰擢升为金吾卫指挥使,赏宫绸供缎若干。杨秉忠平叛有功,赏良田千顷,黄金百两;陆康、程大勇各赏黄金百两;韩国梁之子韩纪封千牛卫左郎将,袭威武候爵位……
八月十六日早朝后,新皇再下圣旨:杨云简迁任千牛卫指挥使一职;中顺王宇文珉捉拿叛党有功,赐封亲王爵,封号陈王,赐豫地陈州十县为封地,为“宇文琮判党案”主审官,又令顾力行、刑部尚书白大虔为副审官,会同大理寺共同审理此案。赏德太妃出宫与宇文珉一家团聚;平王宇文琯徙封云王。
陈王,陈州之王。
云王,云州之王。
就在众人猜测,新皇会不会徙改宇文琰的封号时却没了后文。
消息传出,最欢喜的是江家大房。
宇文珉晋封为陈王,如今是亲王,其嫡子也成了亲王世子,而年幼的绮姐儿就是未来的陈王世子妃。
陈王宇文珉连连得到重用,一时间在皇城的风头极盛。
平国大长公主阿九得闻消息。特意遣人去陈王府送了份重礼,众所皆知她亲娘早逝,阿九是被德太妃带大的,二人有着母女情分。
秋天来临。天牢中一干钦犯、重犯斩首日期已定,还往以往惯例一样,定在九月九之后。九月初九乃是重阳节,北齐在这之前不杀犯人,所谓的秋后问斩,通常是指九月初九后,而佑正三年的秋后问斩日定在九月十一至九月十二两日。
刑部广发通告,将新皇旨意传达天朝各地。
定了问斩日,一干获罪皇族的案子就得抓紧审理,陈王、白大人、顾力行几人忙得焦头烂额。每日从早上就要审到夜里三、四更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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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后,素妍回了趟娘家。
凌薇听说素妍要回娘家,领着耀东到江家走亲戚,一到如意堂花厅,见众人寒喧得差不多。与虞氏身边的田嬷嬷使了个眼色。
虞氏知是有事,笑道:“你们姑嫂几个说着话,我陪老敬妃去后花园走走。”
秋高气爽,落叶纷飞,文忠候府后花园的几棵柳树的树叶儿枯黄,一阵风过,像是一群枯叶蝶翩翩起舞。
凌薇面露忧色。“妍儿这孩子心地善良,亲家母许是听说了,我们府里的姚妃有身子了。几日前,姚妃胎像不稳,妍儿还帮她艾灸保胎。”乍一听似在赞赏,但虞氏却知凌薇似乎并不赞同这么做。
虞氏依是挂着笑。“亲家母有话不妨直说。”
凌薇轻舒一口气,“老太太许也知道,照矩我们左肩王府原是一个亲王爵、又一个世袭候爵。亲家母,要是这姚妃生下儿子,可不就亏了阿琰夫妇的次子么。江家的子女都有子孙福。耀东是要袭王爵的,好歹把候爵留给他们俩的次子……”
凌薇对素妍给姚妃保胎的事儿很不高兴。对凌薇来说,要是姚妃落了胎自然最好,反正又不是她们害人,她们却可以袖手旁观。
虞氏微眯着眼睛,心下暗自掂量。
田嬷嬷亦有些心动,谁不是偏着自家人的,凌薇也是向着素妍和宇文琰的,否则不会与虞氏说这些。
凌薇并不佯装,道:“瞧瞧这几日,妍儿竟拿替姚妃保胎当成了大事。这种事她能出面么,要真是保住了还好,若是一个不慎没保住岂不得怨她。”
虞氏点了点头,与凌薇进了凉亭,“亲家母放心,我会说着她些。”给了一个安心的笑,“以琰王爷和妍儿的本事,他日若真再育下一子,也定能给孩子挣个爵位来,亲家母这是多虑的。”
害人的事就别做了,既然素妍已经出手帮了姚妃一把,要是再不帮忙帮姚妃保胎,姚妃再难做母亲。姚妃与卫州王府几位姬妾身中奇毒,终身难孕的事儿虞氏也是听人说过。
凌薇眸光闪动,“亲家母的意思是说,到时候他们俩还能得个更好的?”
田嬷嬷按捺不住,微微一笑,“老敬妃,恕老奴多句嘴。宫里的太后、皇后,谁不得偏着我们家郡主的。就连昔日先帝也是给了我家郡主沐食邑和封号的,也赐了世袭罔替,可后来还是我家郡主给请辞了!”
凌薇隐约听人提过这事,此刻轻叹一声,“妍儿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那可是世袭的爵位,怎的就辞了。”
虞氏笑容依旧:“家人平安,可不比这些都重要。就算孩子没有,若是把孩子教育成才,让他们自个去挣,可不比父祖留给他们的更体面?”
这话素妍也说过。
敢情素妍这性子是随了她母亲。
虞氏说得很是轻浅,倒显得凌薇眼皮子薄。
凌薇尴尬地笑了。
如意堂花厅里,沈氏、何氏和杜迎秋、张双双、曹玉娥、阿九等人正在说着话儿。
阿九因着德太妃出宫与陈王(宇文珉)一家团聚,近来的心情大好,亦有说有笑的坐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