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呵呵,潘天一,你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的女人中了最烈的药,无药可救,这心爱的女人送上门,他舍得不要?又舍得不救?难道他要看着她死吗?”
潘启文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希望的火苗一下子被扑灭,他如坠冰窟般,浑身的血液也在那一刻冻凝。叶蕴仪的不清醒和当时的媚态是他亲见,方宗尧本便爱慕她许久,如何能把持得住?即便他能把持得住,可他又怎么能看着蕴仪死农?
潘启文心中急怒周身乱窜,找不到出口,他抬起头来,对丁长和咆哮道:“丁长和,蕴仪若是有事,我定让你,求死不得!”
丁长和冷冷一笑:“潘天一,现在,求死不得的是你!”他左手将灯高高举起,右手中已是多了一把匕首,他狠狠地一刀向潘启文胳膊上扎去,潘启文右臂上顿时血流如注。
潘启文咬紧了牙,额上冷汗涔涔,他却展颜一笑:“丁长和,是关大鹏与你合作的吧?要不然,凭你,怎么能弄得我出来?你又有什么本事给蕴仪下药?”
他明明笑语轻言,但语气中透出的阵阵森冷之意,却令丁长和背上一寒,丁长和冷哼一声道:“你是将死之人,问出来,又有什么用?”
潘启文目光顿时变得森寒暴戾起来,他板了脸,声寒似冰地道:“问出来,自是要找他算帐!”
丁长和脖子不自觉地缩了缩,却强自挺了挺胸,哼道:“等你有命找人算帐再说吧!”说着,他将手中的灯一放,左手狠狠地压上了刀柄,用力向里一拍,潘启文一声闷哼,左胳膊已被那把刀刺穿,牢牢地钉在了木架上。
丁长和一指桌上的一排匕首,狞笑着道:“潘天一,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女儿卖去窑子,又将我儿子打成残废!今天,我要你死也死不痛快!”
说完,他再拿起一把匕首,猛地一下钉上了潘启文的右臂!他毫不停留地拿起桌上的刀,直到将潘启文的四肢都钉上了匕首,他听着那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脸上方显出一丝快意,他拿起下一把刀,拍拍潘启文的脸:“你说,这一把,钉在哪里好呢?我可不想让你一下子就死掉!遏”
潘启文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失,身上越来越冷,他却咬紧了牙关,强自睁开眼来,轻笑一声:“你真道关大鹏需要你那份什么鬼电报来整方家吗?那件事已过去快两年,现在即便有那个什么证据,又有谁信?”
丁长和握着匕首的手一僵,他冷冷地看向潘启文:“你什么意思?”
潘启文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是你利用了关大鹏杀我,其实不过是关大鹏利用你要杀我来嫁祸方家!只因为你跟着方宗尧到上海,在这个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大家不说破罢了,而一旦你做出这等惊天大事来,别人自然就会联系到方家,你,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你说,到时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呢?关大鹏会等着方家人来抓你审你吗?”
丁长和的手一颤,却强自笑道:“你道我没防着他这一招么?哼,我的人......”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枪响,他手上匕首已是应声落地,一队持枪的黑衣人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文四呆滞地看了一眼潘启文被钉在木架上的胳膊,一咬牙,抬手就要给丁长和一枪,却听潘启文厉声道:“先别把他弄死了!”
两个黑衣卫队的人迅速上前,将潘启文身体轻轻向上抬着,另几人七手八脚解开了绑着潘启文的绳子,却都看了看死死钉在四肢上的刀,谁也不敢动,齐齐看向文四。
却听潘启文咬牙问道:“少奶奶呢?”
文四忙道:“少奶奶被方宗尧救回了方家,应该很安全!”
潘启文浑身一震,大吼一声:“快拔刀!去方家!”
拔完刀的潘启文,终因失血过多,在路上便陷入了昏迷,昏迷前,口中仍是喃喃念着:“去方家!快!去方家!”
潘启文在沉沉的黑暗中,一会儿看见叶蕴仪在方宗尧怀中妖娆妩媚,一会儿看见她自责垂泪,然而,他看到更多的却是她拿起匕首刺向自己时那绝决的眼神!
“不,蕴仪!”一声他自以为的大吼中,他睁开眼来,一眼便看到叶蕴仪苍白的小脸和充满惊喜的眼神,她趴在他床前,眼泪簌簌往下直掉,又哭又笑地道:“启文,你终于醒了!”
看到这样活生生的叶蕴仪,潘启文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艰难地伸出手去,哑声问道:“蕴仪,你,有没有事?”
叶蕴仪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吸吸鼻子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差点你的双腿就废了!若不是委员长亲自下令,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手术,你、你......”
叶蕴仪喉中哽痛,极力想要掩去眼中的恐惧,脸上是潘启文从未见过的脆弱神色,她颤声道:“你昏迷了三天,启文,我......”
潘启文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笑道:“蕴仪,还没跟你过够,我怎么舍得死?”
他迟疑半晌,终是问道:“蕴仪
,你,那天在饭店,不是不舒服的?后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