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口中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启文,你说,你随时可以带我和蕴杰离开这里,你这话,可还作数?”
漫天漫地的喜悦便在潘启文胸间荡漾开来,原本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他猛地支起上身,探究地看向她,眼中是满满的惊喜和不敢置信,说话也不利索起来:“蕴仪,你、你真的还肯跟我一起离开?农”
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令叶蕴仪心中莫名一痛!她竟不敢看他,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只怕你爹不放你走!”
潘启文躺了下来,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从他将我诓回来开始,我就防着这一天,黑衣卫队已被我的亲兵连制住,这一次,任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啦!”
叶蕴仪背脊一僵,他竟是真的一心一意要跟她走?那他为何要娶黛儿?黛儿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什么?难道真如黛儿所说,只是为了解决叛军需要遏?
潘启文敏感地急急去扳她的肩,焦灼地道:“蕴仪,你怎么了?”
叶蕴仪嘴角一扯,半开玩笑地道:“我只是在想,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潘启文眼神一黯,半晌才轻声道:“蕴仪,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咱们明天就走!”
***
行辕,黎昕独立的书房内,黎昕坐在书桌后,眼睛紧紧盯着立于书桌前的军官:“你确认那个方宗尧已做完手术,被他们送去了上海?”
那个军官点点头:“我们后来找到他们在省城的落脚点,悄悄确认过了,那方宗尧的手术很成功,应该已没有危险。”
黎昕轻轻吐出一口气来:“那就好!只要姓方的不死,总不至于与南边搞得太僵。”
“不过...”那军官迟疑着说道:“奇怪的是,他们一行,除了方宗尧与他那个小跟班外,应该是还有13个人,这13个人身手非同小可。”
黎昕皱了皱眉:“这不需要你说,从那天喜宴上他们的手法来看,定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说重点!”
那军官忙道:“重点就是,他们只有4个人跟着方宗尧离开了,其余9个人却留了下来,后来可能是我们的人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这9个人竟不知所踪。”
黎昕一凛,他们这一行人定是为保护方宗尧而来,如今方宗尧身受重伤,他们却只派了4人护送,这9个人是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潘启文跨了进来,黎昕忙挥退了那名军官,站起身来,笑道:“我这里就只你直来直去的,连门也不敲。”
他见潘启文一脸凝重地转身关门,不由调侃地道:“瞧你今天离开行辕时那德性,我还以为你这餐午饭吃得今天回不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返了转来?”
潘启文却一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黎昕面前。
黎昕大惊,忙升手去扶他,急道:“天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跪我作什么?”
潘启文却直直地看向他,郑重地道:“大哥!以后爹、娘和咱们潘家军,就托付给你了!”
黎昕先是一怔,随即一把甩开他,恨声叫道:“不要叫我大哥!”
潘启文垂了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黎昕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压低了嗓音,阴沉沉地道:“你把司令逼得退了位,现在军中全是你的人,所有方略都按你所规划的在执行,潘天一,你现在却说你没有办法?”
他狠狠地将他往地上一推:“你自己跟你爹、娘,还有这二十万大军说去!”
潘启文跌坐在地上,腆着脸道:“军中的人说是我的人,但全是经你手提拔的,这些方略你现在也都清清楚楚,你掌握潘家军,比爹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黎昕冷哼一声:“潘天一,这不是你推卸责任的理由!这些人虽说是经我手提拔的,但谁不知那是你的意思?你的威望谁能比?现在形式瞬息万变,你留下的死方略有个屁用!单只这南北之事,现在我们就是进退两难!”
潘启文干脆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皱眉道:“方宗尧不是没死嘛?只要他没死,这事回去一说,南边只能怪他因私废公,绝不会怪责到我们头上来,所以,他们定会再派代表前来,我们原先的方略就不会变!”
黎昕苦笑道:“仅这一点,我就想不到!更别说以后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