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好姑娘……丁月华蓦地红了眼圈,从何时起,许向阳在展大哥眼里成了个心灵手巧的好姑娘?许向阳是个好姑娘,那她算什么?多年的感情敌不过眼前的温暖吗?紧紧捏着手中的糕点,心中委屈和怒意交织。委屈自己这般卑微,却无力挽回。恼怒许向阳用那些空话敷衍她,狡猾地一点一点住进展大哥心中。
可这些,她能如何?展大哥已然成亲,他跟许向阳如何都理所当然,根本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她流连着不愿离去,不想从过往抽身,等着盼着有一日能破镜重圆,如今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展昭略回头,丁月华脸上的泪痕撞进心间,下颌紧了紧,毅然扭过头不愿多看,“月华,你……早些回去吧。”
“展大哥!你看着我!看着我说你喜欢上了许向阳,心里彻底没了我。若是那样,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丁月华坚定地望着他,将心底的恐惧挖了出来。她喜欢他,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他们之间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等,只要他一句话!
展昭看着她,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眉眼间,勾勒着眉心的紧皱。随着他心底的无奈且无声地叹息,月光被云朵遮蔽,黯了他的眼眸,“是展昭负了你。”
他的话字字锥心,丁月华忍不住掩面低泣出声。绷在心中的一条玄被他扯断,支撑她的信念瞬间坍塌,过往的那些美好和许向阳的转变交织着,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展昭木头定在她身前,不动不语。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在他面前痛哭,不是不心疼,而是有些东西他注定给不了,既然给不了,便不能再让她心存幻想。
她压抑的哭声细弱绵长,绕在耳际。她是个豁达的姑娘,却因他哭了一回又一回。有心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张了口却无言,只能叹着气陪她枯站着。突然,身后传来白玉堂气急败坏地声音——“展昭,你还是不是男人?月华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般对待?这几年的两情相悦,情投意合难道都是假的?看她这般伤心难过,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白玉堂上前几步一把将丁月华拉开一些,“月华,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伤心!咱们明日就回茉花村!”丁月华胡乱地擦了泪,摇头道:“案子还没结……”
“破案是官府的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这么忙前忙后,指不定又人还觉得我们碍眼!”
虽被白玉堂冷嘲热讽,但展昭知道他是替丁月华打抱不平,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白兄所言极是,破案本就是官府的职责,还望白兄早日护送丁姑娘回去。”
白玉堂瞪他一眼,恶声恶气道:“月华就跟我妹子一般,我自然会平安护送她回去!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操心!”展昭看了眼哭得眼圈通红的丁月华,垂了眼眸,“展某确实是要……避嫌。”
丁月华忍不住又落下泪来,他就这般要跟她划清界限吗?白玉堂怒火中烧,他哪里是真希望展昭跟丁月华一刀两断,不过是说反话想激出展昭的真心话,谁想他还这样一板一眼,将定月华的心伤个透。白色身影一闪,画影出鞘迫近展昭。展昭并未带巨阙在身,面对白玉堂包含怒意的攻势,只能不断闪躲,丝毫没有反击对抗之意。
展昭和白玉堂往日并非没有交过手,只是白玉堂今日大概怒极,招招狠厉。展昭没有武器,又无心对抗,明显落了下风,看得丁月华心高高提起。在丁月华一声惊呼中,展昭用手背拭去脸颊上的血迹,眼神依旧淡然。白玉堂收了刀,眼中怒意多少消退了些许。丁月华急忙上前拉开白玉堂,“好了好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查案呢。”命案当前,怎能为儿女私情打打闹闹眼下还寄住在别人家中,被人知晓了不是闹笑话?
人散了去,院里空余一地清辉,冷清孤寂,说不清是谁的心境。
翌日一早,锣鼓声在村里响了一圈,村民听到锣鼓声之后陆续到祠堂辨额认尸体。忙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何收获,白玉堂烦闷不已,“你们也别看脸了,就直接说说可有人看见有人带着一口大箱子进村吧!”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口大箱子?展昭沉声道:“箱子约莫两尺见方,料想应该是乘坐马车而来,可有人瞧见?”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好一会儿,一个小伙子道:“大人,前些天我在地里干活时有见到一辆马车往山脚去,是不是跟命案有关就不知晓了。”村民多以牛车代步,养得起马的人家只有一两户。这一两户富夫也不住在山脚,故而他当时见马车往山脚去不禁多看了两眼。且马车似乎进去了一下便又折了出来,去做什么,他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