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偿我平生不足 > 第55章 美人关

第55章 美人关

白树芳摩挲着上面的吴字,思量一番,不动声色地将木钗又放下,特特留意进来伺候的凌家下人,不见哪个下人特特留意那木钗,就狐疑着,拿着木钗去寻父亲、母亲。

白老爷望着上面的字,踌躇着说:“这定不是凌家老大、老四留下的,雁州府提起皇上就以狗皇帝、昏君代之,怎会刻下国号送人?”

白夫人忙慌地说:“那就是咱们太子爷了?”

白树芳思量着说道:“若是太子,他竟有法子送了东西来,可见他此时不但来去自由,还能摆布得了凌家中哪个人。”

“不,”白老爷郑重地说,“兴许是有人试探咱们呢?”

“不如拿了这木钗给钱谦瞧瞧?”

白老爷又摇了摇头,“若太子此时自由偏又瞒住钱谦,那必定是不肯叫钱谦知道他的处境了。”

“如此说来,钱谦兴许背叛了太子?”白树芳挑眉登时放出满身杀气来,似乎白老爷点头之后,她立时就送信给京城,令人斩杀了钱谦之父。

白老爷说:“此时还不能断定……且太子忽然送了木钗来,莫非是因为这几日,凌家少年纠缠树芳的缘故?”

白树芳嘴角高高地翘起,露出几颗玲珑可爱的贝齿,“既然如此,我该再接再厉,才能逼着他再送了消息来。”

“我儿生得好,比之皇后娘娘年轻那会子也不差,太子定是在暗处瞧见我儿了。”白老爷欣慰地笑了。

白夫人也跟着舒心地展颜一笑。

“老爷、夫人,秦大公子向老爷请教文章来了。”话音落下,吱嘎吱嘎的轮椅声响起,白家夫妇忙迎出门来,就见身形削瘦的秦征两只手放在膝上,腿上盖着藕荷色毯子被人推了过来。

“大公子怎么亲自来了?叫人送了信来,白某必定登门拜访。”白老爷忙迎上去。

秦征微微点了点头,抬头望见白树芳,两只眼睛忽然明亮起来,“白小姐可熟悉了雁州的水土?”

白树芳低着头,羞涩地点头说道:“雁州好山好水,树芳有生之年能来一次,实在是树芳的荣幸。”

“雁州,只有好山好水?”秦征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我见犹怜四个字,暗道他原以为关绍画中的人物,当真是凌雅峥日后模样,谁知,竟是关绍移花接木,将白树芳画在了画纸上。

“咳,大公子屋内请。”白老爷警惕着说。

秦征尴尬地说道:“说来惭愧,我这一年有余,鲜少出门,是以才会……树芳小姐会在雁州过年吗?”

白树芳怯懦地掐着衣襟,说道:“若赶不及回海宁,就当是要留在雁州过年了。”

一阵凉风吹来,秦征咳嗽了两声。

白老爷趁机亲自推着秦征向屋里去,秦征见白树芳要走,忙说道:“白小姐且留步,关于关宰辅之子的事,我有几句话要问。”

白树芳立时顿住脚步,瞧着父母双亲的眼色,跟着进门,忍着秦征不断的打量,轻声地问:“不知大公子有什么话要问?”

“树芳小姐,是否见过关绍?”

白树芳吓了一跳,白夫人忙说道:“大公子,树芳一直养在深闺,又不曾去过京城,怎会见过关少爷呢?”

“奇怪。”秦征垂着眼皮,手轻轻地敲打着双腿,双腿却无丝毫知觉。

白树芳狐疑地望向白老爷。

白老爷忙问:“公子,究竟是哪里奇怪?”

“昨日,我收到关绍的一副画,画中人,就是树芳小姐。”秦征手指微微攥拳,这江山跟他再没丝毫关系,难道女人,他也捞不着了?

这轻轻一句话,将白家三口震慑得站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当真是,关少爷的画?不是说,关少爷失踪了吗?”白老爷讪讪地问。

秦征笑道:“不如,树芳小姐随着我手谈一局,在下令家人回府,取了画来给三位瞧一瞧?”

“……白某跟关宰辅有些交情,虽十几年不来往,但情分还在,若能知道绍儿下落,白某一颗悬着的心,就能落了下来。”白老爷说道。

“如此,就叫人回去取画吧。”秦征轻声说着,含笑看向白树芳。

白树芳低头微微浅笑,耐下性子随着关绍坐在棋盘边,心不在焉地琢磨着关绍的用意。

足足被秦征看了两个时辰,听见一声“公子,画取回来了”,白树芳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

白老爷按捺住心头的冲动,等秦征接了画,将画展开,才凑上前去。

“这是绍儿的笔法?”白老爷问。

白树芳怔怔地瞧着,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低声说:“父亲,咱们都不曾见过关大哥的画,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秦征轻声说道:“骗谁,我也不会骗树芳你,这确实是关绍的画。”

“那画中人,必定不是我。”白树芳急得要掉眼泪。

秦征忙君子地说道:“树芳别急,就算画中人不是你,但这画中人,跟你也太相似了些,这画你拿去吧,我再收藏不得。”

“……多谢公子。”白树芳感激地接了画,低着头就向自己屋里去,进了屋子立时关上门窗,从枕头下抽出麋鹿骨折扇来,将扇面上的画仔细地跟自己个画像比较,比较再三后,忽然拿了木钗用力地向画上划去。

“树芳……”白夫人赶了进来,忙拦住白树芳的手。

白树芳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他打得是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白夫人忙问。

白树芳冷笑道:“他送了木钗来,是提醒我们以国事为重,又将我的画像送给秦征,是要将我拱手让给……”眼眶一红,为了个不曾谋面的人落下眼泪来。

白夫人忙拍着白树芳后背,安抚道:“别胡思乱想!”

“这画像跟扇子上的晕染笔法,是一样的!”白树芳发狠地说。

门轻轻地开了,白老爷闪身进来,又将房门关上。

“老爷,这画当真是太子画的!”白夫人说道。

白老爷背着手,轻声地说:“暂且,先跟秦大公子虚与委蛇着,想必,太子定还有下一步棋子要走。”

“我们就在雁州等着他下一步棋?”白树芳嘲讽地问,拿着木钗忽然狠狠地向扇面刺去。

“再等一等,先等莫家打发了人去驿站寻了人再说。”白老爷埋怨地瞅了白树芳一眼,嗔道:“在此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白树芳瞄了窗外一眼,忽然丢了木钗,笑道:“我倒要瞧瞧,他要藏到什么时候才肯现身?”两只手轻轻地整了整鬓发,就向外去。

“芳儿,太子兴许盯着呢,不可跟凌家男儿太过亲近。”

“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白树芳说着,带着自小养下的太子妃的威风,从容地向外走去。只稍稍地在花园中驻足凝望了一会子,就引来了凌智吾,一番长谈后,白树芳回了房里,来来回回地将屋里各个角落打量了一番,不见什么蹊跷,就不甘愿地睡下了,次日听见婢女议论声,望见窗台下的风筝线,就问:“谁送来的?”

“这会子不是放风筝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莫非暗指她是风筝,他是线?白树芳略微放了心,只觉这是关绍敲打她呢。

“只是这样怎么够?早晚将你逼出来!”白树芳嘀咕着,就拿捏着分寸跟凌智吾、凌妙吾来往,足足等了两月,不觉间,在雁州府过了年,依旧只收到关绍零碎的消息;驿站那的消息,也迟迟并未传来。

正月十五,纡国公府大办宴席,宴席上,为拉拢住白家,秦勉、凌咏年等很是奉承了白家一番,临到宴席之末,忽地有人来说“国公爷,喜事、喜事!”

秦勉尚且举着酒杯,对白老爷一笑,笑道:“什么喜事?”

“马大人出了雁州府接应大小姐,夜宿驿站,恰遇上了华国公公子,二月里,马大人就护送着大小姐、华府公子进城。”

秦勉闻言大喜,忙说道:“快快令人出城迎接!府里请夫人准备下干净的屋舍。”

“是。”

凌咏年笑道:“国公爷给华国公去了那么些信,尚且没用,大小姐一出面,便请了华国公公子来。”

柳承恩笑道:“这就是虎父无犬女。”

“……要是绍儿在就好了,他跟华国公公子,定然投契。”莫思贤瞧着白家,说出一句扫兴的话。

“绍儿还没有下落?”秦勉问。

柳承恩跟着凌咏年摇头。

宴席中,莫三紧紧地皱眉,待宴席散了,就走到柳承恩身边,轻声地说:“柳家爷爷……”

“什么?”柳承恩问。

莫三才要开口,忽地凌敏吾走来,伸手按在莫三肩头。

“三儿,借一步说话。”漫天烟火中,凌敏吾对莫三一点头。

莫三立时随着凌敏吾向国公府大门走去,出了门牵着马,就忙问:“凌二哥有什么话说?”

“峥儿叫你耐下心来。”

“凌二哥知道了?”莫三惭愧地问。

凌敏吾摇了摇头,“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峥儿说,白家,对关绍没耐心了。”

“哦?”

“今晚上放烟花时,白家小姐跟大公子在后院里看了烟花,被大哥、四弟撞破了。”凌敏吾待要笑,又觉得不厚道。

莫三狐疑地问:“白小姐不是那样粗心大意的人,怎会被撞见?”

凌敏吾轻声说道:“这就要问峥儿了,况且,这国公府里,多的是要瞧笑话的,白小姐再聪慧,也是寡不敌众。”

“瞧热闹的?”莫三眨了下眼睛,秦征院子里的妻妾,都有理由来瞧热闹,望见白老爷面上戴着疲惫的笑容出来,再看一眼柳承恩,就勉强地随着祖父、兄长回家去。

白家人一路强撑着跟凌家说着话,就进了致远侯府,待进了客房,谁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该莫家人去驿站吗?怎么去的是纡国公府的千金?”白夫人逼着白树芳问。

白树芳眼神冰冷地说:“我怎知道?如今,两路叛军联手,皇上的江山,要坐不安稳了。”

“胡言乱语,季吴的万世基业,是他们几个跳梁小丑就动摇得了的?”白老爷嗔道。

白夫人知道白树芳的委屈,轻声安慰说:“树芳,太子爷便有一番思量,才会安排下今晚上的事——如今,凌家两兄弟跟秦征相争,时日久了,秦勉跟凌咏年也休想和睦。”

“时日久了?还要在这待多少年?况且,他敢用我做美人计,只怕在他心里,从未将我当做太子妃看待!”白树芳怒到极致,反倒平静下来,扯着帕子悠哉地去劝白老爷:“不如,软硬兼施,逼着凌家老大替咱们收留下莫家老二,掐准时候,叫莫家老二死在凌家老大手中……那会子,致远侯、长安伯结下仇来,就算华国公跟纡国公结盟,也没什么用——钱谦早在凌敏吾那打听了凌智吾跟元晚秋的事,能被个女人利用到那地步,料想这凌智吾就是个糊涂鬼。”说完,轻声地笑起来了。

白夫人怔道:“这么着,怎么逼着莫家送走太子爷?”

白老爷嗔道:“糊涂,莫家瞧着是当真不知道太子爷在哪,再者说,太子爷隔三差五地送消息来,显然他平安无事。”

“如此,就依着我的话办吧。反正,我试探过了,凌智吾可不知道莫家老二长什么模样。”白树芳轻笑着。

白夫人狐疑地问:“树芳,你该不是要报复太子爷引着你去见秦征吧?”

“父亲、母亲放心,我怎会那么糊涂?先用这一计挑拨了凌家、莫家,再用另一计,挑拨了柳家、凌家,到时候雁州府一盘散沙,皇上要拿下雁州府,就是轻而易举的事。”白树芳轻笑着向外走去,出了院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因天色晚了,也没旁处可去,就在院子前一片小花坛边坐着。

果然,一丝草动声响起,白树芳故作惊诧地问:“谁?是谁在那边?”

“是我。”凌智吾站在树影中。

“凌大哥?”白树芳一怔。

凌智吾声音阴沉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悄悄跟大公子相见?难道,我还比不得一个废人?”

白树芳愣住,轻声说:“凌大哥,你祖父已经替你四弟向我父亲求亲。”

“那又如何?不是碍于父亲,一直没大大方方提起吗?我不问妙吾,只问,大公子是怎么回事?”凌智吾两个拳头咯吱咯吱地响,他输给凌韶吾、输给凌敏吾,难道连废人也比不上?

“这……”白树芳忽然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凌智吾轻声问。

白树芳抬起头来,哽咽着摇头,待见凌智吾要走,又喊道:“凌大哥。”

“没事,我回去了。”

“凌大哥,若不是……我也不会……”

“究竟怎么回事?”凌智吾蹙眉问。

白树芳颤抖着肩膀挨过来,哽咽着说道:“初来雁州府的时候,随着母亲向各家去,忽然撞出个轻浮的人来轻薄我,我一时气不住,叫人将他绑住了,谁知叫秦大公子的人看去了……如今绑了那人足有几月,放了不是,不放也不是……更何况,我是瞒着父亲、母亲,将他绑住的,如今典当首饰的银子也快用完了,明儿个人家收了院子就不知道,该将那人绑到什么地方去……”

“是谁家的少爷吗?”凌智吾问着,心里却狐疑地想,就算元晚秋也没离着他这么近过,但为什么,他心里一点都不激动?

白树芳摇了摇头,“若是谁家的少爷,谁不来找?”

“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了,今晚上,是要求大公子替你处置了他?”

白树芳轻轻地点头,怯怯地问:“凌大哥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把?”

“果然心狠手辣,早宰了他了!”凌智吾再三瞧了瞧白树芳,忽然拍着胸口道:“那人在哪,我替你租了院子,藏住他。”

“当真?”

凌智吾肯定地点了点头。

白树芳轻轻地走来,在凌智吾耳边说道:“人就在子规巷第三间院子里。”

子规巷?凌智吾蹙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脱口道:“这不是,我三叔当初藏着外室的地方吗?”

白树芳心里一跳,忙问:“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也不必另外换了院子,等我交了房租,还将他绑在里头就是。”凌智吾说道。

白树芳轻轻地抚摸自己脸颊,听见有人喊她,羞赧地对凌智吾一笑,忙向回去,进了院子,依稀还看得见树底下的影子,不由地得意地一笑。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回头就叫莫家老二死在凌家老大手上!”白夫人欣慰地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逆楚清穿之固伦公主妖孽王爷的毒妃重生复仇伪萝莉奈何殿下太妖娆穿越时空之预知未来极速男神亿万独宠:少主的溺爱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