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在酒店吃。”苏律师站在落地窗前穿外套:“对了,钱教授今天凌晨一点多住院了,胆结石,在北医三院,你替我订个水果篮送过去,跟钱教授说我明天中午去医院看他。”
怪不得早上没看到薛师姐,钱教授只有一个儿子,远在美国留学,平时把薛师姐当女儿一样,钱教授深夜发病,一定是薛师姐帮着送去医院的。
苏律师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除了表面上冷一点,其实对我很照顾,上次出差之后给我放了假休息,这次钱教授住院,他的水果篮明天送也是一样的,他让我过去,不过是给我一个去探望的理由而已,不让人议论我上班时候开小差。
“谢谢苏律师。”
我道谢的时候,苏律师已经走到门口了,也看不到他表情,只看见他停了一下,似乎要转过头来,但最终还是没有。
“你的脸色很差,顺便去医院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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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一个水果篮,坐着出租车去看钱教授,因为苏律师的话,一路上都在盯着后视镜看,镜子里的青年穿着千篇一律的正装,脸上是千篇一律的表情,我不知道苏律师是从哪看出我脸色不好的。
到医院的时候,给薛师姐打了个电话,她说他们在住院部的六楼。
电梯到三楼,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背影似乎是薛师姐,连忙追了过去,结果只是和薛师姐穿了一样的衣服而已。
等我绕回去想继续坐电梯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许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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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很年轻的一张脸,年轻且清纯,眉眼都透着干净。倒是那双眼睛,让我想起来了她是谁。
“你是那个,那个在郑敖家的……”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有点赧然地抓住了自己衣服的衣摆,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蚋:“我叫郝诗。”
“你好,郝诗。”我尽力让我们的对话显得不那么尴尬:“我叫许朗。”
“我知道的。”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我疑惑地看着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说话了。
“哦,对了,上次你还落下一条裙子在郑敖家,那条裙子现在在我家里,我在学校里一直没有碰见你……”我猜想着她找我的理由,然而说话间仔细看才发现,虽然她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宽松的毛衣,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腰身似乎有那么一点……臃肿?
看我的视线失礼地停留在她身上,她咬了咬唇,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抬起头来,仍然羞赧却坚定地告诉我:
“是的,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