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卫芊目瞪口呆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故意说得如此阴狠了,韩非这厮竟然比她更狠!
他竟然对他在意的子嗣,韩国的后世诸君,也可以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去挑选培养。
在卫芊紧抿着唇,怔怔的打量中,韩非大步上前,一把自她手中夺过玉佩。
他沉着俊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玉佩,我便先替你收着,除了离开这件事绝无商量,欠你那一诺,日后我自会还你。”
卫芊脸色大变,气得嗖地起身,伸手一指韩非,颤着声吼道:“韩非,君无戏言,你怎么可以如此言而无信!你就不怕天下的人耻笑于你么?”
韩非俊脸微沉,不无鄙夷地冷笑道:“爱妃以为,你现在凭什么让天下人相信,我失信于你了?”
卫芊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简直不敢置信,韩非竟然无赖至此。
她眼中泪光隐隐地冲韩非嘶吼道:“韩非,你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冷冷地望着卫芊,韩非眉心急跳,随即,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冷笑道:“看来爱妃是忘了,我之所以欣赏你,便是因为你性格类我。你我都属于同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都是可以不计后果,不择手段的人。只要于我有利,本王还可以更卑鄙一点的!”
卫芊气到无语,韩非却嗖地一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寑殿门外,卫芊才不无气恨地想到,韩非那个混蛋,他竟然把她丢在这空荡荡的寑殿中,自己却走了!
气恨不已的卫芊,双手握拳重重的挥向虚空,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愤怒的惊天狂叫。
原本气极暴走的韩非,远远听到卫芊不无愤怒的狂叫,脚下一顿,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半晌半晌,他方直直地回头看向寑殿的方向,低声一叹,转身朝书房走去。
韩非不知道,就在他转身之际,仰天咆哮过后的卫芊,也怒气腾腾地出了寑殿,往竹屋冲去。
那些静候在宫外的太监宫女,从来没有见过卫芊如此暴怒,因此无人敢上前阻拦,他们无奈之下,只好由执事公公急急地去禀告韩非,其余的人却随侍着卫芊去了竹屋。
韩非堪堪在书房坐定,便听到卫芊已经回去竹屋的消息。
沉默良久,韩非抬手无力地抚上额角,沉沉地说道:“由着她去罢!竹屋附近,多布置些禁卫,再安排些宫女过去供她使唤。”
执事公公一“诺”,赶紧地退出去照办了,书房内恢复了一室的清静。
韩非怔怔地呆坐了半晌,他那如子夜般幽深的双眸,此时无神地望向虚空。
当书房的门关上的时候,韩非不自禁地跨着双肩,垂头静静地坐在榻几上。
从来都是身姿挺拔他,第一次在人后,表现得如此无力,如此疲惫。
夜空中有轻轻的衣袂划空声传来,韩非的身后,一个黑衣隐士悄然出现在暗处。
他担心地看着脸色苍白,神态颓废的韩非,几经犹豫之后,方上前一步,朗声说道:“不过是个妇人,皇上实不该如此!”
韩非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久久,久久,他才慢慢地地睁开双眼,沉沉地,不无苦涩地说道:“妇人有才,又与我相类……”
“皇上对卫妃再怎么喜欢,她也只是一个妇人,而且还是个颇有野心的妇人。皇上是他日霸主,应该志在天下,不能因为一个妇人乱了心智,变得优柔寡断,不知进取!”
这话,便说得有点重了。
那黑衣隐士慷慨激昂地说到这里,嗖然跪下恳求道:“皇上!卫妃再有国士之才,可她现在已经无心留在皇上身边了。若是皇上不忍心杀了她,那就放她离开吧!”
这黑衣隐士话声一落,韩非便面色一沉,暴喝道:“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