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前章,提到红袖众人对七小姐芳芷的诸多怀疑,后经多番印证,这心中疑惑愈发多了起来。
既然事已有了头绪,芳茵自然开始思量起应对之策。芳芷虽是庶女,到底也是她家二叔亲女,正经的大家闺秀,自然不能仅凭这些毫无根由的猜测,直接将人绑了施加严刑酷法,虽然她心中其实非常想如此行事。
明的不行,便也只能暗中行事。奈何,芳茵不过未嫁的小姑娘,手中能有何人脉可言?本来兹事体大,她大可直接向母亲与姐姐求助,然大姐昨夜观完婚礼后就随姐夫回了夫家,母亲现下则是忙着二哥与侄儿的事,她实不想再给母亲添些额外的烦乱。
心中左思右想不成,转头瞧见一旁侍立的红袖,心中一动,便想起了赖在客院中不走的顾恺之与梅轩二人。念头即起,芳茵展颜勾起嘴角,像个小狐狸似地抱住红袖的右臂,嘴里嗲嗲地叫道,
“好姐姐~~~。”
红袖冷不防被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神情止不住戒备道,“何事?”
芳茵闻言又向红袖紧紧挨了挨,无辜道,“能有何事?不过忽然想关心姐姐几句罢了。只想着,这几日府中忙乱,竟累的姐姐片刻不得分身。可怜人家顾公子,住在外院已有了时日,也不见你这未婚娇妻过去嘘寒问暖一番,着实失了咱们大家府第的规矩体统。”
越说嘴里就越发责怪起来,“幸得顾公子大度,对咱们府上多加体谅。如此,咱们也该投桃报李,遂了人家的心愿才是。”
“他乃名门高足,大家子弟,又能有何未了的心愿?”红袖不自然的拽住袖口,硬生生的将自个拖离了芳茵的桎梏,。
“怎会没有?”芳茵睁着无辜的大眼,戏谑说道,“比如抱着美人月下私语,知音弹琴神马的,岂非人生一大乐事?只可怜现下美人在前,却是如隔云端,想得却摸不得,能不成人生憾事?”
耳听芳茵越说越没羞没躁,红袖红着脸阻道,“好姑娘,你若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何苦要这般打趣与我?若叫嬷嬷们听到,姑娘倒没什么,奴婢却要倒了大霉的。”
芳茵闻言立马变了脸色,快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才咱们说到七丫头身上诸般可疑之处,纵是推理地再有理有据,毕竟也只是猜测之言,不可取信与人,尚需添加些许佐证。我虽有心加以印证,却苦于手头无人,不得施以手段。不如姐姐辛苦一趟,请得顾公子一行出手如何?”
不待红袖回应,一旁侍药却先点头附和道,“此法甚妙。先不论顾公子一行本事如何,单论他们与府上没甚利益牵扯,行事上便能少许多滞涩,可比咱们行动划算多了。”
芳茵闻言立即得寸进尺,一锤定音道,“如此,此事便交与红袖去办理,侍药则在一旁相助便是,若是有甚需要,只管打发人了来寻我求助,这边必是无有不应的。”说完便得意洋洋地带人离了居所,向着正厅奔去。
待芳茵到了正厅,便见满屋姐妹几乎皆已经到齐,只是人人正襟危坐,肃目寡言,全不似往日一般言笑晏晏。
便是最后到场的新婚夫妇,脸上也不见半分喜色,显然已是知晓昨夜锋哥儿丢失一事。新人草草的敬了茶送完礼,大嫂史琳便率先告退请辞。史氏这一离场,却如开了头般,呼啦啦屋中之人便瞬间少了大半,只留芳茵母亲镇在当场。
芳茵安慰表姐道,“二嫂勿怪。侄儿一夜未归,大嫂从昨夜起便失了手脚,丢魂落魄的,并非故意针对与你,搅了嫂子的敬茶之礼。”
“锋哥儿他,也是我从小瞧到大的侄儿。他失踪一宿,我心里只有着急心疼的份,又怎会轻易怨怪?”顾慧口带责怪道,“我还分得清孰轻孰重,小妹只管放心便是。我即嫁了进来,自然只当自个是顾家人,夫君在意的也便是我在意的。”
“如此甚好。”顾氏欣慰附和,“夫唱妇随方是为妇之道。而今你俩新婚,正是情浓之时,外人实不便插言,人无完人,人之相处总有口角摩擦之时,只望你俩聪慧通透,能参透夫妻相处之道,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顾氏道完祝福之言,嘱完为媳之道,当即便疲惫着身子赶人道,“多言无益,且回便是。”
临走,芳茵拉着顾慧之手殷殷道,“生活倘有不如意处,只管来找母亲,丫鬟婆子大体虽都规矩,到底也有浑噩之辈,倘惹到你,只管尽心发落便是,咱们家可没有主子礼让奴才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