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道如此,天要责罚,咱们也没办法,侍药姐姐也别太过于自责。”红袖安慰道,“这人若是倒霉起来,就是喝水也能塞牙缝。你想啊,当时出事时,厨房里有好几个人都在烧火做饭,别人都无事,单她一人伤到了脸,可见她是个运道不佳的,之后伤势又频繁复发,咱们也都是尽心尽力了,奈天意如此无可挽回,咱们能怎么办?”
侍药不耐烦再提离草之事,正思欲转个话题再聊,抬头就见芳茵正从书院大门那边走出来。侍药轻拽一下红袖的袖摆,示意小姐出来了,便同红袖一起向芳茵那边迎去。
近到眼前红袖她俩才发现自家小姐今日形容是何等狼狈,原本簇新的撒花红裙如今沾满了山上灰黑色的土泥,上身金丝掐腰的坎肩也破烂的条条缕缕,见到芳茵这般模样,红袖便赶忙上前心疼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去了,这是读书还是打架,怎么搞成这副乌糟不堪的模样?”
“一瞧还不明白,她们这不是刚下了武课?”侍药连忙放下手中的鸟笼,将罩在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小姐,口里又说道,“难道今日武课授课的内容是要你们同窗之间互相持刀对着砍?要不然怎会搞的如此狼狈?”
“你们还说呢,一提起今日这事我就生气。”芳茵一边穿上侍药的外套,一边生气地回话道,“今日陆宇师兄也不知发什么神经,说我们自入院习武以来已有近三年时间,也该到了检验我们这批学生学武成果的时刻,然后就命人给了一众女学生刀枪剑戟各式武器,只叫我们放开手脚围攻与他,只要我们能够碰到他一片衣袖,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全部测试合格。”
“难道小姐衣服上的这些个刀口竟都是陆公子所为?”听了芳茵这话,红袖一脸讶异地说道,说完便又满脸气愤道,“那陆公子真是太过分了,姑娘如此千金娇躯,也不说给小姐留些颜面。”说着又紧张的将芳茵上下摸了遍,生怕芳茵哪里再给伤着。
侍药却言不赞同道,“陆公子武功高强,就是削人衣角也应该是干净利落的,小姐这等狼狈却不像是高手所为,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吧!”
“有什么隐情,不过今日我比较倒霉罢了。”芳茵愤愤道,“都是些只学了几招假把式的娇弱女儿,能会什么围攻之道,人家那边刚说开始,就一窝蜂的全都冲上去了,拿刀拿枪的,乱挥乱砍,若不是我自幼苦恋舞技,身手比常人敏捷矫健,身上怕是早就添了刀口。说来也怪了,别人都没甚事,只我一人频频被误伤,那些刀啊剑啊全往我身上招呼,别人的倒也罢了,我自己挥鞭子笞人也能拐弯抽到我自己身上,你们说我倒不倒霉?”说着脸上还显出晦气懊恼之色。
“好了,好了。”红袖赶忙顺气安慰道,“咱们回去就到附近的光福寺里烧烧香拜拜菩萨,去去咱们身上的衰晦之气,再求个平安符之类的,明日万事定又会重新顺遂起来。”
芳茵不置可否,嘴里连连嘟囔着‘真倒霉’三字,就随着红袖她们回住处先歇息去了,次日还真就请了病假专门跑到寺里烧香拜佛去了,芳茵从前在红袖的影响下是不信这些的,奈何形式比人强,只能借此求个心安罢了。
觉得自己晦气缠身应该好好去庙里拜拜的又岂止芳茵她们一伙,而今远在江南某一偏远县城,莫名就被上皇信任亲自委任为一县之长的李清鸣也陷入了无法甩脱的厄运当中。上任不过几日功夫,前后竟有三路人马来找他这个新任的七品知县。
一路是他发迹前所投靠地下组织的上峰遣人来给他下达任务命令,非但要他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竟还要求他暗中掠劫治下显现灵纹的无辜少女;另一路则是与他去世多年的亡妻有关,谁曾想当年娇媚柔弱的妻子竟也是勋贵侯门出来的闺秀,只因豪门内宅纷乱,妻子这才流落到南方旁支家里,又因着种种缘故最终与家中失了联系,如今人家寻上门来,想要一家子骨肉团聚,无奈妻子早已亡故多年,人家又问可有留下血亲后代,他却早就将女儿不知卖向了何处,这叫他又如何回答得上来?幸亏妻子娘家厚道,打听得女儿形容年貌就又带着家下人匆匆告辞离去;还有一路就更令人郁闷了,竟是传说中专门惩治贪官污吏的江湖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