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文将娇如换了个地方安置,从此便多了一房外室。他自从发现了儿子失踪失望的“真相”后,心里便充满了各种愤恨不平,他焦躁难安,噩梦不断,恨意难平。
可他却不知道向谁诉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鼎兴是他的大哥,他想为儿子报仇的,可他的利益甚至和周鼎兴牵绊在一起,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既报了仇,又不将自己也拉入深渊中。
如今阴差阳错的,他吃醉了酒,将周家的事儿,都说给了高志祥。回去后,周鼎文还忐忑了两日,可是一日两日过去了,十日半个月过去了,却风平浪静。
周鼎文便也放下了心神,他转念竟从这件事儿中看到了亮光。
高志祥可是次辅,当初周鼎兴便是铲除了顾明承,自己一跃从次辅变成首辅的,若是在自己的帮助下,让高志祥拉了周鼎兴下马,顶替了其首辅之位。
这对自己那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大哥来说,简直是最好的折磨和报复啊。
周鼎兴最在乎官位,他就要他丢官,操作的好,他不受牵连的话,说不定还能靠着高志祥保住他的户部侍郎之位。
到时候,身份互换,他定要狠狠的踩大房所有人的脸!
对,就是这样!
周鼎文想的激动,当日便寻了高志祥往娇如处吃酒筹谋,两人自然是一拍而和。
这些年周鼎兴依靠周鼎文的支持,周鼎文自然知道不少周鼎兴的密事儿,在高志祥巧妙的引诱下,周鼎文毫无怀疑的都吐露了出来。
高志祥将其整理了,拿给顾弦禛,道:“有这些,拉下周鼎兴不在话下。”
顾弦禛却冷冷一笑,道:“这还远远不够,以牙还牙,当初顾家所遭受的,我都要让他周氏也尝上一遍。”
他眸光清冷,声音笃定而决然,浑身锋芒瞬间显露又收敛。
高志祥瞧着顾弦禛,心神微震。当初顾家对刘民生恩厚有佳,视为亲友,却不想竟遭刘民生和周鼎兴联合陷害,八桩大罪压下来,桩桩诬陷,顷刻覆灭。
如今顾弦禛回来报仇,显然不是只简单的要拉周鼎兴下马,他要以同样的方式,甚至是同样的手段,让周鼎兴品尝和顾家一模一样的苦楚。
遭亲人背叛,被秦英帝猜忌,沦为人人唾骂的奸臣!
顾家人个个都惊才绝艳,便是一个女儿都能靠着柔弱之姿,一步步走到郡王妃之位,更何况是顾家的嫡长子。兴许顾弦禛从周家的追杀中逃脱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周家的覆灭。
礼亲王府,一晃就快到糖包的满月宴了,这二十多天,糖包就像是吸足了水分的小苗一样,简直是疯长。
如今抱在手中已经沉甸甸的了,顾卿晚一直坚持亲自喂奶。·先开始秦御还反对过,还将这事儿不小心说漏嘴让王妃知道了。
礼亲王妃也来劝说顾卿晚,一来觉得喂奶实在辛苦,既然有乳娘,何苦累着了自己,伤了身子。再来,大抵也是怕顾卿晚太年轻,反倒没有乳娘妥帖,照顾不好糖包。
可顾卿晚却坚持己见,过了几日,礼亲王妃见顾卿晚面色红润,精神充沛,并未憔悴,而糖包也在她的照顾下,一日比一日白胖灵动。渐渐的便也不再那么坚持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有次顾卿晚发现糖包的脸颊上有两个淡淡的红印,她起了疑心,偏问乳娘和丫鬟,她们却都摇头不知,都说兴许是糖包自己不小心蹭到了,毕竟婴孩的肌肤娇嫩,稍微不留神便会落下印记。
顾卿晚却觉那两个红印出奇的对称,有些放心不下,果然就让她看到,乳娘强迫喂奶给糖包的一幕!
看着糖包蹭着,拧着小眉头不肯吃奶,乳娘却捏着他的小脸,非要他擒住那一幕,顾卿晚简直怒火中烧。
她知道,乳娘是想留下来,成为糖包真正的乳娘,将来便在王府中站稳脚跟,真正成了有头有脸的奴婢。故此她想让糖包擒了她的奶,熟悉了喝她奶水的感觉,便不再要顾卿晚喂奶。
毕竟相比刚有奶水的顾卿晚来说,她的奶水更充沛,也更好吸,糖包吸的痛快,很可能就不愿要顾卿晚了。
顾卿晚就没那么生气过,抢过糖包,轻拍哄着,当即便撵了那乳娘出府。出了这件事,不管是礼亲王妃还是秦御,皆都由着顾卿晚去了,再没提乳娘的事儿。
过了两日,礼亲王妃仔细挑选了两个妥帖的嬷嬷过来,顶替乳娘,照顾糖包,这才算一切都顺了起来。
这日清晨,顾卿晚睡的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觉胸口处有些异样感,她眼皮动了动,有些茫然的望去,正看到秦御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
清晨温和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凌厉的脸部线条,令他的五官漂亮的不像话,有种画卷中美男子的不真实感。
顾卿晚怔怔的瞧着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胸口被狠狠的捏了一下,秦御低沉的声音响起,“大早上的,再这么瞧着爷,爷便顾不得你月不月子了。”
顾卿晚回过神来,垂眸就见糖包微微歪着小脑袋,正靠在离她胸口不远的地方,睡容甜美,而她的衣襟散开,靠近糖包脸颊的一边儿,像是刚被糖包擒过吃了奶,上头还沾染着一些水光。
顾卿晚微笼了下衣衫,揉了揉眼眸,道:“糖包刚吃奶了啊……老公,你可真好!我爱你!”
顾卿晚自己喂奶,夜里,糖包总得醒来吃奶,刚出生时一夜要醒个三五次之多,现在好一些了,夜里却也醒来个两三次。
之前,每次都是孩子一哭,秦御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迅速的坐起身来,亲自过去将孩子从婴儿房抱过来。
顾卿晚喂奶时,他便在一旁一直等着,糖包吃饱了安然睡过去,他才又将孩子送回去。
有时候他在外头忙碌,夜里明显也会露出疲倦之色来,却也没有发过脾气,抱怨过一句。顾卿晚瞧的心疼,又有点内疚,便让人加宽了床榻,夜里不再送糖包去婴儿房睡,就让小东西躺在床榻最里头。
顾卿晚本来想着这样就不劳秦御起身,他也能休息的好一些,不想最后还是要累秦御的多。
许是她做月子真的虚弱些,喂奶时很容易睡着。偏她本就该大的地方大,如今哺乳更是丰满了两圈,一个不好便会闷着糖包。秦御不放心,每每她喂奶,他还是要醒来陪着。
后来,他索性劝顾卿晚只管睡,糖包夜里要奶了,都是秦御听动静起来,扶着糖包凑过去躺好吃奶,等糖包吃饱了,才让糖包安放好。
最近,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顾卿晚很多时候都没被惊醒过,睡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糖包喂了奶。
方才见秦御撑着身体在她上头,她的衣衫又散着,顾卿晚便知道一准是她刚刚又给糖包喂奶了。
莫说是这古代,便是现代,也没男人能做到这些的。而秦御,他本来是不必承受这些辛苦和劳累的。顾卿晚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不曾错过他。
一时情动,她便不由抬手抱着秦御的脖颈,将爱他的话,轻易的便说出了口。
秦御却是怔了一下,旋即他异色眼眸一眯,高高挑起眉来,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