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入了顾萝烟的耳廓之中,闻言,顾萝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阙了眸子,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睨着身下跪着的一众丫鬟、婆子,道:“赵嬷嬷,李嬷嬷,你们是梧桐苑的老人了,应该知道,郭嬷嬷一项都是侍奉老夫人的,平日里甚少理会丫鬟、婆子分配的事,怎着我前脚一走,后脚就让你们几个来清烟阁了呢?”
赵嬷嬷微低头,沉吟了半晌后,方才开口说道:“老奴不知。”
“你不知,你可是江姨娘的乳娘,平日里,连江姨娘都甚少使唤你,怎着郭嬷嬷一句话,就让你来了我的清烟阁了呢?”
“老奴不知。”赵嬷嬷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再问你,又是谁遣走了柳月几人,让你们去看着柴房中的佩儿?!”顾萝烟伸出了手来,一双水眸,连看都不看跪着的赵嬷嬷,细细的端赏了起来自己的素手。
“老奴不知。”
“哼哼……好一个一问三不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徒然,顾萝烟猛的站起了身子,双眸一厉,射出了道道寒光,直奔赵嬷嬷。
“来人!”顾萝烟嗔怒一喝道。
旋即,清烟阁的两名身体健硕的婆子,手持着鞭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了赵嬷嬷的身后。
顾萝烟的唇角之上绽放宛如罂粟一般的笑容,但,落在堂下众人的眼中,却是宛如鬼魅一般,只听着,顾萝烟声音冰冷的说道:“给我打!”
“唔啪……”鞭子发出了一声脆响。
两名婆子一挥手中长鞭,方要落在赵嬷嬷的身上,忽地,一道声音传了进来,“住手!”
江凤淑扶着近身丫鬟莫月,莲步微摇,走进了堂中,江凤淑微抬素手,轻抚了抚鬓间的琉璃步摇之上悬挂着的流苏,潋滟微波,开口说道:“烟儿,你这是做甚,赵嬷嬷可是我的乳娘,平日里,我都没说打一下,究竟赵嬷嬷哪里得罪了你呢?”
“江姨娘来的正好,烟儿正有一事不明,还请江姨娘给个解释。”顾萝烟踱步径直的走到了江凤淑的身前,盈身一福,算是见了礼。
“说来。”江凤淑扯了裙幅,坐在了一旁。
“既然,赵嬷嬷是江姨娘的乳娘,又随着江姨娘陪嫁到了咱们阙府,想来,赵嬷嬷的地位一定尊贵,那么又是为何,会来到我请雅阁中,当上了看门奴才了!”顾萝烟突然的声音一寒,目光直视江凤淑。
江凤淑双手紧握椅子扶手,赵嬷嬷在她的心中有着足够的地位,平日里,她都不舍得使唤,赵嬷嬷在梧桐苑中,有着绝高的地位,今日,竟然顾萝烟当着她的面,唤赵嬷嬷奴才,这实使得江凤淑动怒。
“嬷嬷,你先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和小姐说。”江凤淑没有回答顾萝烟的话,而是将话头重新的引回了赵嬷嬷的身上。
赵嬷嬷站起了身子,径直走到了江凤淑的身旁,道:“昨儿晌午,老爷夫人刚刚离府,郭嬷嬷说,清烟阁缺少了人手,这才叫老奴来清烟阁帮忙,她们几个见着老奴年岁已大,又不忍老奴干些体力活,这才让老奴到柴房去看守一个叫佩儿的丫头。”
江凤淑站起了身子,拉住了赵妈妈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侧目看向了顾萝烟,说道:“烟儿,你可听清楚了,只不过是遣了赵嬷嬷帮忙,你又何来动这么大的气呢。”
顾萝烟扯动了裙幅,唇畔微勾,冷笑道:“昨儿夜里,我的清烟阁出了人命,莫不是江姨娘还不知情吗?”
“哦?!”江凤淑的眉黛一凝,说道:“什么时候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下人禀告与我,你们这群蹄子,是干什么吃的!”
“呵呵……”顾萝烟冷笑了一声,道:“江姨娘可是帮母亲打理阙府大小事宜,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禀了姨娘,看来这帮下人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今儿,我就让她们长长记性,如若不然,她们还真是不知道,在侍郎府谁说了算!”
顾萝烟的话锋一转,言辞厉色,字字铿锵,一双水眸蒙上了一层怒意,侧目看向了江凤淑,莞尔道:“既然,郭嬷嬷将赵嬷嬷指来了清烟阁,也就是说,赵嬷嬷现在我的清烟阁的人,再加上,看管柴房犯了大错的佩儿不利,今儿这顿罚,也是少不了的了。”
说道了这里,顾萝烟顿了顿,“既然,江姨娘管不好奴才,烟儿替你管教好这些不听话的奴才,然后在送回梧桐苑。”说着,顾萝烟目光瞟向了一旁的青儿说道:“青儿,送江姨娘回梧桐苑。”
闻言,江凤淑一双冷眸深深的剜了顾萝烟一眼,道:“我自己的人,我会自行管教,不牢你费心了。嬷嬷,咱们走。”
“敢!”忽地,顾萝烟的声音宛如一道闷雷轰击在了江凤淑的心头。
江凤出回过了头来,看向了顾萝烟,说道:“怎么,你还想要用强吗?”
“佩儿的死因还没有调查清楚,这些丫鬟、婆子,谁也不能离开清烟阁,再者说,赵嬷嬷现在已经是清烟阁的人,是赏是罚,皆是由我说了算,我到是要看看,这些奴才,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青儿,送江姨娘回梧桐苑。”
说罢,顾萝烟看向了那两名手持鞭子的婆子,冷声说道:“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