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弦已然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翌日醒来,照例是在芷苏的轻唤声中。
“姑姑,昨晚扰你休息了。”叶紫弦在芷苏的搀扶下起身。
“皇上说的哪里话,真是折煞奴婢了,该早起上朝了,奴婢伺候您梳洗装扮吧。”
一阵忙活,新的一天开始。今日上朝,仍是没什么事,只国师穆西上前一步,双手作揖。
“国师有何时启奏?”
“禀皇上,先前皇上交代微臣去办的差事,报名已结束,初试定在月中,以皇上的要求命题,皇上看可好?”
“好,一切全凭国师做主了。记得留下前十名,报上名字和试卷,孤要亲自过目。”
“是,微臣记下了。”
接着,莫亦缺上前一步:“皇上先前交代微臣的事情,还未办妥,只先过了初试的擂台比武……微臣办事不力,近日也未悉心教导十七皇子,实在有负皇上所托。”
“莫将军客气了,莫将军近日本就繁忙,一切皆是情理之中,何必为难自己,过于谦逊?”
“正是,莫将军家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翌日便能上朝,实在令人钦佩。”原本退下去的穆西,也上前一步,替莫亦缺说话,“至于教导皇子一事,若是莫将军近日忙于琐事,不妨交由微臣教导。”
叶紫弦听闻,着实吃了一惊,原本说好要等一个月之后,穆西才给自己答案。却不想,穆西这么快便下了决心,且还在朝堂之上,表示出一幅自己主动请缨的样子,实在大大给了叶紫弦一个台面。
“国师肯为十七皇子费心,实乃天和的福气,孤先替十七皇子谢谢国师了。”
下了早朝,刚进弦音殿,没过多久,芷苏便来报,说穆西求见。
叶紫弦莞尔,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让他进来吧。”
“皇上一早料到国师会来?”芷苏诧异。
“恩,今日在朝堂知上,穆国师忽然变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想必此刻便是来作解释的。”叶紫弦看了一眼卧榻,“去备壶好茶来。”
“是。”芷苏恭敬退下,穆西走进来。
“参见皇上。”穆西垂首站在叶紫弦面前。
“穆国师,坐吧。”叶紫弦指着卧榻,对穆西道。
芷苏走进来,手捧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利索地换下案几上原本的茶。
“刚沏的新茶,国师慢用。”叶紫弦道。
芷苏沏完茶,便默默退下。
“穆国师今日在大殿上的举措,着实令孤感激不尽。”叶紫弦微笑,“孤一直知道对莫将军委以重任过多,但眼下又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忙,没成想国师此刻愿意出面相助。”
“皇上客气了,先前是老夫不对,对男女着实存在偏见。可就在近日,老夫发现了一些事,让老夫彻底改变了心意,决心辅佐皇上。”穆西抿了一口茶。
“哦?不知所为何事?孤记得,原本国师大人是要求观察一个月时间的。”
“其实老夫有偏见,实在是对先皇欣赏有加的缘故。先皇处理政事的能力,心中的气度,着实令老夫佩服,再加上,老夫又是先皇亲自提任上来的人,大有知己相遇之感。对皇上继位这件事,老夫自是难以理解,心里觉得,没有谁能比得上先皇的。当日听左相大人一怂恿,便打算一起给皇上一个下马威,还望皇上见谅。”穆西语气颇为诚恳。
“孤不是个爱记仇的人。”
“恩,老夫近日一直在观察皇上。从皇上设立选贤用能,不分出身和性别年龄,再到关怀莫将军,将贴身侍女认作亲姐,嫁给莫将军为妻。老夫便明白,皇上不仅有经世之才,更有体恤之情。这样的皇上,老夫虽不知其他方面相较于先皇,是否能相提并论。但凭这两点,便足以令老夫叹服。再者,如皇上所言,您的确是个不记仇的皇上。那日老夫在朝堂上那般,您却丝毫不在意,甚至委以重任,实在令老夫佩服。纵观时局,怕是连寻常男儿家,都未必有您这般大度。”
“多谢国师的理解,说实话,孤也只是表面处之泰然,实则心里一直担心,怕辜负了先皇的重托。”
“无妨,老夫必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好好挑选人才。至于如今朝堂上的风气,正巧皇上初登宝座,改一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