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相儒听见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回过头去,却见叶紫弦捧着“空灵”,遮着面容走来。墨相儒从未见过叶紫弦的真容,也未猜想过叶紫弦的真容,但他一直潜意识里觉得,不管外貌如何,叶紫弦皆是个值得人疼爱的好姑娘。青歌曾告诉他,莫姑娘还有个身份,是太子妃,他不知道身为当今皇后的她何以出现在这里,但若是叶紫弦不愿说,他亦不会追问。
“这么晚了,莫姑娘还不休息?”墨相儒人如其名,面色在月色上愈显儒雅。
“恩,我极易失眠,左右睡不着,便想着起来练练琴。正巧我把当日你送的‘空灵’带着了,不成想刚好遇到了它的主人。”
“呵呵,许久不见‘空灵’,我能动手弹奏一曲吗?”墨相儒望着叶紫弦,请求道。
“那是自然,‘空灵’本就是你的。”
“非也,墨某当日既然把‘空灵’相赠,从此,‘空灵’便归莫姑娘所有。”
“那我们找个地方好了,切磋一下琴艺。刚好我还未听过昔日的第一琴师奏乐。”叶紫弦说完,将“空灵”背在身后,一跃翻上屋顶。她是故意的,若是墨相儒真是她要找的墨氏,绝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果然,不一会儿,叶紫弦救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她过来,叶紫弦瞥过头,发现墨相儒的武艺不差,轻功亦是上乘。
“墨琴师好武艺!”叶紫弦忍不住赞叹。
“莫姑娘过奖了,莫姑娘的功夫才真真是世所罕见,墨某佩服。”墨相儒笑着回话。
叶紫弦不再理他,只径直往人迹罕至的郊区飞去,最终稳稳地停在一处小溪前。
入夜,四周万籁俱寂,只溪水间或传来微微的流淌声,显得分外幽静清远。叶紫弦负手站在一旁等墨相儒到来,不一会儿,四周的杂草迎风起舞,身后有劲风袭来,叶紫弦知墨相儒到了。
“莫姑娘好快。”刚落地,墨相儒便不可思议道。
“墨琴师也不差,不知墨琴师师从何处,竟既习得一手好琴艺,又习得如此高深的功夫,真是令玄月大开眼界。”叶紫弦试探性的提问开始。
“墨某不才,只是得空时多学了些东西,好日后自谋生计。倒是莫姑娘,出生高贵,却从无阶级歧视,一心为着普通民众着想,才着实令墨某钦佩。”
“不知墨琴师现如今以何为生?”
“自然是教小孩子学习初级的琴技,勉强混口饭吃。”
“墨琴师姓墨?”叶紫弦一边问,一边倏地盯住墨相儒,企图从墨相儒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
谁知墨相儒亦抬起头看向叶紫弦,四目相对,墨相儒无一丝慌乱,只嘴角微微提起笑意:“看来莫姑娘话里有话,你不必这样,你本是我们的恩人,你若有话要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敢问墨琴师,你可知水国的殷氏和墨氏?”叶紫弦不再绕弯子,想来墨相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然当日不会为青歌潦倒至极。
墨相儒听闻,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叶紫弦,半晌,沉吟开口:“我不知莫姑娘是缘何而来,我只想说,过往的恩怨,墨某实在是不想再搀和。”
听墨相儒如此说,叶紫弦心下了然,看来墨相儒就是墨氏后人没错。可是叶紫弦心中的疑问不禁扩大:“墨琴师的胆子真大,居然敢不改名换姓。”
“呵呵。”墨相儒笑起来,“这有何方,我想问,天下一族姓氏之人何其多。有些流民,甚至偶尔为了抬高身价,皆自拟姓氏,我一生坦荡而活,谁能耐我何?”
叶紫弦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墨相儒,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墨相儒此举,也算是兵行险招。
索性只有墨相儒这一族如此,若是每族人都像他这般,便也都危险万分了。
“那不知,墨氏的祖训是什么?若是他日与殷氏想见,墨琴师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