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寒就是大胖子的名字。庄亚乒血。
总舵主拿着这封战书,脸上带着笑容,他铺开纸张,在上面写道刀山火海也敢闯,从来不惧鬼魍魉,自古江湖正压邪,老夫此去又何妨。
高个子看着总舵主所写的这首诗歌,嘿嘿冷笑着,他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总帮主手下有上万人马,现在来到稷王山的不到一半,就已经把你们围得水泄不通。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总舵主的位子,饶你们不死。”
我听到他说的是关中话,也用关中话回道“日你妈的,你这个老怂再啰嗦,老子一把捏死你。”
高个子听到我说关中话,略显惊讶,他说“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凭什么捏死我”
我冷笑说“你要不是来使,老子早就取你性命了,快点滚。”
高个子把那首诗歌放在口袋里,快步走出了王家祠堂。他站在王家祠堂的大门外,看到我没有追出来,这才敢高声叫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奉劝你们快点投降。”
我追下台阶,喊道“投降你妈的逼。”高个子脸色煞白,骑上马一溜烟地跑了。
稷王山山腰有一座几十个人的村庄,村庄名叫穆家寨,传说穆桂英当年曾经率兵在此驻扎。梁广寒在这里设下鸿门宴,等着总舵主。
总舵主只带着十几个人,我、瞎子、白乞丐等,留下白乞丐和豹子守卫王家祠堂。和梁广寒比起来,我们的人数占据绝对劣势,仅有上百人。临出门前,白乞丐把一副墨镜扣在了瞎子脸上,他说,这副墨镜是石头镜,价值不菲,是他来稷王山的路上,从一个富商的身上摸到的。那名富商戴着石头镜,坐在八抬大轿上,见到前面有人,就呵斥让开,让开。豹子就像小小地惩戒他一下,看到他坐在饭馆里吃饭,摘下石头镜,小心放在镜盒里,就走近他说话。他推了豹子一把,喊声去去去。然而,就只是这一句话的工夫,石头镜和他的钱袋子都溜到了豹子身上。
穆家寨村口有一座风雨亭,亭子宽敞,可以容纳几十个人。亭子里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旁边摆放着两张高背椅,总舵主和梁广寒各坐在一边。
我们这十几个人站在总舵主的身边,大胖子梁广寒那边也有十几个人站在他的身后。我看到,大排赫然在列。和十多年前比起来,她的脸上有些沧桑,但依然是公子少爷打扮,依然显得英挺倨傲。她傲慢的目光从我们脸上扫过,在我的脸上没有做丝毫停留,她已经忘记了我。她这一生做的坏事太多了。
梁广寒和总舵主蓄意寒暄了几句,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农夫,他扛着犁铧,拉着黄牛,想要下地干活,可是那头牛站在路上,像座石雕一样,任农夫如何吆喝鞭打,黄牛都不挪一步。
梁广寒看到这种情景,笑哈哈地说“我的手下,强将如云,高手极多。”他对着身后一个身材强壮的人喊道“大牤牛,你对这头黄牛有没有办法”
大牤牛踊跃站出来,他说道“一头黄牛算什么,一头大象,我也推得动。”
大牤牛走向远处,大排意气洋洋向着我们说道“大牤牛是不世出的大力士,有一年,一辆马车栽倒了,挡住了路面,大牤牛一只手抬起马车,丢在了路边的阴沟里。”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那时候的马车都是木车,车厢外包裹铁皮,想要一只手抬起马车,是不可能的,估计大排八成在吹牛。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大牤牛身上。大牤牛走到了黄牛背后,用肩膀扛着,黄牛不得不慢慢挪动脚步,它的肩上还扛着沉重的木轭,它身体两边的套绳拖曳在地上。大牤牛将黄牛扛出了十几步,就转身走过来,神情洋洋。
黑乞丐说“推着黄牛向前走,算什么本事你们看我的。”
黑乞丐大踏步走向黄牛,他衣衫飘飘,威风凛凛,看起来就像鲁智深。我对着大家说道“黑乞丐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力士,有一年,他正在房间吃饭,突然屋梁倒塌了。黑乞丐用肩膀扛起倒塌的屋梁,让饭店里所有人逃出去。”我是心口乱说的。但是,大排能吹牛,我也能吹牛。
黑乞丐走到黄牛的背后,一只手握着一根套绳,他伏下身子,拉着黄牛一步步向后退去。黄牛四蹄弯曲,竭力想止住后退,但却不能够。
黑乞丐走回了我们的队伍中。梁广寒脸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他挥手喊道“有几斤笨力气,何足道哉。风云手,把你的本事给大家亮一亮。”
大排那边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个消瘦的男子,估计这就是风云手。
风云手看着我们说“在下纵横江湖三十年,毫发无损,全凭一双手。我的武器只是一丈白布,任你千万箭镞,也休想伤我分毫。”风云手从腰间解开了一匹白布,足有一丈长短。风云手对着远处招招手,远处的树林后立即走出了十名手持弓箭的人。
风云手向着那群弓箭手走去,大排又开始洋洋得意地演说,她说“风云手手脚极快,甭说箭镞,即使枪子,也休想伤他分毫。”我知道大排又在吹牛,这个世界上,无论一个人的手脚都多快,他也躲不开枪子。
远处有一座土台,风云手站在土台上,十名弓箭手将他围住。风云手一招手,十个方位的箭镞如雨点般射向他。风云手抖动着手中的白布,箭镞纷纷落下。风云手确实有点本事。
我看到这种情景,就悄悄附在瞎子的耳边说“二哥,你待会上吧。”
瞎子点点头。
风云手走回来吗,神情极为自负。我高声说道“睁开眼睛挡弓箭,算什么本事。我们这边有一人,蒙上眼睛也能挡住箭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