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诡异的静默,回荡在两军中间。忽然,盾墙之后传来司徒逸的声音:“转告周聃,我并不想纠缠在他们兄弟之间,我只要带我妹妹回云泽。边军大营的事,让他速速派心腹来接手,他若不想这事生变,最好现在就放我妹妹走。”
他的话音未落,横在众人面前的盾墙就哗啦一声撤到两边,在不到他三步远的地方牢牢的守护着他。
覃楠甫一愕,沉默着迅速的判断,他这话是否意味着他已知道了长平郡王的布局打算?
可司徒逸似乎并不打算等覃楠甫的回话,他翻身就要下马。这时,却见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匹马上,飞身跃下一个少年。那少年两步奔到他身边,伸手就要去搀他。司徒逸的手臂触到少年的一瞬,霍然一颤,他明显在颤抖着的手,悬在半空中片刻,才缓缓落扶在了少年的臂上,向不远处的司徒琳琅走去。
对面的覃楠甫歪着脑袋,琢磨的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他紧抿的唇角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感叹原来如此的笑意。他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箭阵撤出十步之外。
只见司徒逸伏身跪在司徒琳琅身边,紧紧将她拢在怀里,低头在说什么,紧跟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司徒琳琅已如雪一样苍白的脸上,慢慢就露出一丝欣慰安恬的笑意,随即,她就深深垂下头去,整个人隐在了司徒逸的怀中。莫丹和程嬷嬷的嚎哭声忽然冲天而起,围站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丫头仆妇,也潸然泪下……
“孩子呢?”司徒逸一声厉问,喝断周遭的一切声音,他缓缓放下怀里的司徒琳琅,慢慢起身,他雪白的锦袍上,染满了司徒琳琅的鲜血……
众人也反应过来,四下寻找,却不见了方才呱呱坠地的那个婴孩。混乱中,竟没一人注意到那个历经了艰险才降生的孩子,是被什么人抱走了。
覃楠甫也有些愕然,不解的目光正四下搜寻。就听司徒逸冷冷的命他道:“把孩子给我!”
“长平王世子落地袭爵,天家贵子,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带世子走?”覃楠甫冲口质问道。
“凭我是他亲舅舅!”司徒逸话音未落,右脚狠踏身边的石阶,身子随即飞旋而起,只见他双脚在半人高的悬空里,极迅速的交错几步,只凌空蹬踏了几声,人已跃到覃楠甫面前,右臂横撩,覃楠甫顷刻随着他,坠下马去。
侍卫们应声后退,张弓相对,警戒的相向,一圈儿寒厉的箭堆中间,是周身一丝防护都没有的覃楠甫和司徒逸。
司徒逸左手擒住覃楠甫的右肩,右手三指弯做勾状,牢牢锁住他的咽喉,命道“把孩子还给我!”他殷红夹杂着惨白的锦袍里,森森的杀气已难以掩盖。司徒琳琅死在他的怀里,这笔血债,他记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他要全部讨回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恕难从命!”覃楠甫咽喉被锁,应的艰难却坚定。
司徒逸闻言,苍白的手背上,青经突然一跳,厉钩一般的食指扣向了覃楠甫的咽喉…….
“不要!”覃楠兮惊瞪着大眼睛,凄厉的喊着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