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一定要带我妹妹走!鬼挡杀鬼,神阻灭神!”司徒逸削薄的唇轻碰,声音不大,却力道千钧。
他身后,高大壮硕的玉骢上,那一队重戎金甲的北军骑兵,仿佛是悬在半空中的天降神兵,他们手中历经百千边战的寒矛冷箭,不屑一顾的准准对向覃楠甫身后的侍卫箭阵。
覃楠甫见状,眉头明显的跳了跳,却仍旧冷哼了一声,丝毫不让道:“我不过奉命行事,虽没有神魔之力,不过将军倒也可以来试试看,王府秘密训练了多年的天弓阵可也是那么好闯的!”
“密训天弓阵?你们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司徒逸闻言应到,随即抬起手腕,食指稳稳的压在了钢弩的机括上。
只听簌簌,咻咻的一阵乱响,紧跟着,长平王别院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兵刀相见,千钧一发,两方的冰刃都在等一声激发的命令。他们都全神贯注,司徒逸是,覃楠甫也一样,可他们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还在矛头箭尖必杀的范围里,她还孤零零的立着,在几乎将自己掩埋的泪雨里,微微颤抖。
司徒逸的食指微微的靠向机括,覃楠甫本能的牵马向后靠了几步~
“将军,苏九啊!苏九她还在~”忽然,照壁处窜出一道人影,大喊大叫着,就像道闪电一样劈到两军对垒的正中去了。
她来的太突然,双方众将都明显的一怔。而司徒逸那石雕般僵冷的身子更是忽然一晃,迅速应声侧头,转向覃楠兮所在的方向。
可是,迎着他疑惑的面孔,她依然没能捕捉到他的眼神,他望向她的眼中,仿佛有重重迷雾,他好像是根本就看不到她。可是,他的手腕还是一沉,小钢弩随即垂了几分下去。
对垒中的生息只有极短的一瞬,小飞乘着这一瞬,劈手过去扯住覃楠兮的肩头,将她拖拽出了阵中。
覃楠甫也抓住了这一瞬,要先发制人。
瞬间,只听咻咻一阵密响,半天上,就有飞箭如雨瀑,霹雳一束正正向司徒逸疾飞而去。
“逸哥~”覃楠兮冲口而出的喊叫还未完,就惊见司徒逸身前,忽然寒光一闪,就奇迹般立起一道盾墙,将他牢牢护住墙后。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得清那些骑兵是如何闪到他身前?又如何整齐精准的举盾成墙的!
众人只到听“丁零当啷”一阵乱响,气势汹汹的箭雨,忽然间就颓折在盾墙前。覃楠甫身边的侍卫们整齐划一的,震惊的凝着对面的盾墙,像是被人忽然戳住命门,统统松了肩臂,面面相觑的震惊着戍北军骑兵的应激速度。那奇特的对峙场面,好像是一只躬身而起,预备攻击的大虎,才刚张口咆哮,猛然就被面前的猎人拔去了满口利齿一般。
覃楠甫又惊又怒的死盯着眼前的盾阵。他听说过司徒逸亲骑营神乎其神的战绩,可真亲眼见了,还是震惊不已。原本的戏码会是,昌宁郡王的近臣覃楠甫,当着北军骑兵的面射杀司徒逸。那样,昌宁郡王就是再有一万张嘴也难以向北军众将交代。覃楠甫在今夜这样诡异多变的时候出现在这里,面上是奉了昌宁郡王之命来监视长平郡王的举动,实则却是奉了长平郡王之命,要乘乱杀了司徒逸,以嫁祸给昌宁郡王,从而收拢北军为己用。可他怎么都料想不到,司徒逸那区区不到四十个人的骑兵队伍,竟然将他们苦训了几年的天弓阵游戏般的轻易抵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