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楠兮暗叹了一声,收回寒厉的目光接道:“那这次这毒又是谁验了出来的?”
萧落梅犹疑了一瞬,道:“就是那个西域圣医,你哥哥将他荐给我爹,没想到我爹就将他荐到圣上那里了。哎,怎么都料不到,那个番人倒惹出了天大的事……”
覃楠兮听罢,心底莫名一悸,沉默了半天才问:“就是那个哥哥请来替我掩护的西域神医?”
萧落梅点了点头,默然低叹了一声。覃楠兮没有料到,这导火索一般的人物偏偏是经了哥哥的手推荐到了御前。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假这神医之手挑起巨变,哥哥却已是脱不了干系了。
静定的凝了萧落梅片刻,覃楠兮才缓缓道:“嫂嫂也一定猜的到,恐怕从今日起,城里会乱一阵子了。哥哥在宫里暂时出不来,爹爹又病着,咱们姑嫂两个女儿家,不如静守家门,照顾好爹爹。至于其他的事,暂时还是不去过问的好。嫂嫂你说呢?”面对着眼前的惊涛骇浪,覃楠兮知道,比起她们姑嫂两个慌乱了分寸四处去打听消息而言,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和爹爹才是眼下替哥哥和司徒逸分忧的最好法子。她隐隐觉出,许多事,应该很快会水落石出了。
“可是,你哥哥,还有大表哥他们……”萧落梅还是不放心也不甘心。
“嫂嫂”覃楠兮忙打断了萧落梅,又岔开道“楠兮该去替爹爹煎药了,嫂嫂也先回去歇歇吧。”说罢,也不等萧落梅回话,就自顾自转身出了房门。她其实也是勉强才能抵撑住心底的担忧和牵挂的,是再经不住有人在面前反复说起这件事的厉害的,所以才落荒而逃罢了。
萧落梅望着覃楠兮匆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空张了张嘴,咽下了后面的话,怏怏的自己回了房。
程嬷嬷一路碎步跟在覃楠兮身后,看她紧纂着眉头,开了几回口,却也始终没吐出一个字。
“程嬷嬷”覃楠兮轻唤了一声,缓步向前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程嬷嬷向前赶了一步,进到她身边。
“劳烦嬷嬷,请尽快传个话儿给琳琅姐姐。就说楠兮接到了逸哥哥的口讯。逸哥哥他一切安好,请姐姐放心。还请姐姐务必为了小世子、王爷还有逸哥哥他们,千万保护好自己!千万不可乱走乱动!”
程嬷嬷微躬着身子,仔仔细细的听罢她的交代,点了点头,抬头刚要回话,迎见覃楠兮凝着她的目光,忽然恍悟了什么一般匆忙底头下去,支吾起来:“这个~奴婢已经被派到这府里……”
“嬷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不成?琳琅姐姐和嬷嬷之间传话儿自然比楠兮方便许多。姐姐她也不过是想看看我对逸哥哥到底如何罢了。楠兮也有哥哥,这份做妹妹的心思,楠兮能设身体谅,我并不怪姐姐。嬷嬷要明白,逸哥哥是琳琅姐姐的亲哥哥,却也是楠兮的……的……总之,琳琅姐姐现下决不能出事,否则逸哥哥的处境只会更难。”
程嬷嬷震惊的抬头望向覃楠兮,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喃喃道:“奴婢,奴婢,其实这些日子,奴婢天天看着,知道小姐的为人,还有小姐对逸儿是,是真的好的……”
“嬷嬷”覃楠兮打断了程嬷嬷的解释,收住脚步,回身和暖的凝住她道:“事情紧急,请嬷嬷务必劝琳琅姐姐珍重自己,保护世子。”
程嬷嬷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多说,只点头应命,欠了欠身,随即退了下去。
望着程嬷嬷渐远的背影,覃楠兮暗自长叹一声。终于想通了几日前长平郡王忽然驾临自家的缘由。长平郡王只怕是早就猜到了宫里即将发生的变故,司徒逸是他的妻舅,他长平郡王的世子是司徒逸的亲外甥,横竖他是不能居中不受他们牵连了,不如明确的站出来护住覃府。这一招于他虽然十分危险,可他押的却是司徒逸的注。只要司徒逸不入宫侍疾,他手中的重兵就始终是那些人的心头大患,只要司徒逸人在边关,太子即便被问了罪,也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