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一本舞谱?你知道找那皮五寻人要多少银子嘛?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小飞一跃跳起,深觉不可思议。
“我还有一些钱在身上,但也不多,还托小飞姐姐替我寻寻那地头蛇才好,那包袱我是一定要寻回来的。”覃楠兮收回受伤的手臂,自己缠起最后一小节布,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波,静定的凝着小飞。
“我,我,我也不是认得皮五本人,只能托相识的本地人寻一寻看了。”小飞的眼神有些闪躲。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谁?”两人一起警觉起身。
门外,立着个魁梧的汉子,一身紧窄的黑衣,脸上的面皮僵硬,手里领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我的包袱!”覃楠兮一把夺过去抱在怀里。
“这位大侠是….?”小飞贴在门边上,脚尖在地上不停的擦磨。
“还请小公子看看包袱中可少了什么?”那大汉嘴唇纹丝不动,沉厚的声音却传出来。
覃楠兮这才慌忙打开包袱。一本泛黄的舞谱,两件换洗的衣物,还有那把临走时一时动意拿来路上防身的小腰刀“冰魄”。一一安好。
“多谢侠士!我包里的东西一件不少。”覃楠兮感激的抬头。
“就着些!”小飞在一旁无奈不解的摇头,满眼的震惊和不解。
覃楠兮顾不上理睬小飞,对那身影长身一揖,道:“今日相助,小生不胜感激,不知侠士高姓大名。还请侠士告知,小生日后好相谢。”
“不必,萍水相逢,也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公子包袱中一物不少就好,在下告辞。”说罢,那黑影拱手礼了礼。
他漆黑的袖口上,一支细秀的银丝风竹纹一闪而过。
“这人你认得?”阿飞一面伸长脖子望着远去的黑色背影一面关门。
“不认得!”覃楠兮摇摇头,心思只沉浸在那一支十分眼熟得风竹纹上。
“路见不平?呵,哪有这么巧?带好了人皮面具专等着路见不平?”小飞歪着脑袋,审视着覃楠兮。
“人皮面具?”
“呵,别说你没见过!我怎么觉得他是专门为保护你。”小飞索性叉起双手,上上下下打量起覃楠兮来。
“看什么?我说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你若不信,立刻就给我出去!”覃楠兮压住心底泛起得疑惑,杏眼一瞪,先扼住了小飞的絮叨和探问。
“我不过,不过好奇问问罢了。苏小姐莫恼,千万莫恼。”小飞深怕被赶了出去,立刻服贴下来,讨好的过来扶覃楠兮向床边去。
夜,又归于宁静。
心头的余悸、疑惑和臂上一阵阵的生痛,扰的覃楠兮无心安眠。
辗转反侧,暗暗琢磨,那个银丝风竹纹到底在那里见过?为何那么眼熟?
忽然,心底霍然一亮,想起了哥哥最宝贝的檀香炉,那镂雕的纹,也是:一杆孤决的细竹,傲然在风中独立。与那黑衣人袖口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哥哥?”覃楠兮惊讶但更疑惑。哥哥同爹爹一般,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儒生,怎么会和江湖中的侠士有往来?即便哥哥交往了些江湖上的朋友,托他们一路保护自己,那他为何要遮起自己的面目?再者,若他们只是寻常交往,为何哥哥最爱的风竹纹会出现在他的衣袖上?难道他是刻意露出那风竹纹给自己看?
一阵夜风自撞坏的窗口灌了进来,冻得覃楠兮浑身一激灵,回头才见身边的小飞早睡熟了,此刻正蜷了蜷身子,咕咕哝哝的在说梦话,挪了挪冻僵的身子,抚着生痛的手臂,将那小包袱紧紧抱在怀里,覃楠兮这才躺下。暗暗盘算着,再走半月,大约就能抵北疆了,哥哥说过的人和线索牢牢记在心底了。旭哥哥,这一次是真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