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映着月光,冷森森颤悠悠的逼了上来,悬在鼻尖上不足一尺的地方。
小飞疾撤了手,一旁装睡,覃楠兮闭起双眼,停下呼吸。
一只黑手,幽灵一样在半空停了停,落在了覃楠兮枕边的包袱上,摸索了两下,那包袱便离了覃楠兮枕边。
“还给我!”一声急叫。不知哪里来的天大胆子,覃楠兮劈手夺回了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张大眼睛,惊恐的傻坐在床上盯着眼前。
黑影显然一震!大刀霍然砍了下来……
“走水啦!走水啦!快救人啊!”床角的小飞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闭嘴!”黑影一声低喝随着刀影一并架到覃楠兮脖子上。
小飞戛然无声,身子缩在床角上筛糠般抖。
“拿来”黑手来夺小包袱。
覃楠兮死死抱住,坚决不放手。
门外,一阵脚步声和着店家和一众伙计的大叫声“不得了!不得了!是哪里走水?”
房中,三个脑袋在在黑暗中一起转向门口。
“嗖~”黑影如暗夜飞过墙头的野狗一般,一越就跳出了小小的木窗。那猝然被撞开的窗扇,受惊一样打回到窗棂上,劈劈啪啪的响。
“哐当”一声,房门被撞开。门口塞满了衣冠不整的店家和几个表情惊恐的伙计。
房里的灯不知被谁点亮了。
“啊~”你的手。小飞一惊一乍,伸手过来捂住了覃楠兮正汩汩冒血的伤口。
“你傻啦!手伤成这样不知道叫喊!你不疼啊!”小飞又惊又急。
覃楠兮这才收回盯着窗口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撕碎的一小条包袱裹布和右臂上的鲜血,又怕又疼,哭出声来。
房里乱了一阵。
店家确认没有起火,便敷衍着小飞控诉的两人遭盗一事,只派人寻了些止血药散和净布给两人,便带着一众哈欠连天的伙计们退出去了。
“你疯了啊?到底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命还重要?”小飞一面替覃楠兮包扎一面埋怨。
“对我而言,那包袱里的东西确实比性命还重要。”覃楠兮泪眼婆娑,悔恨自己不够谨慎小心,应该把苏先生托付的那本舞谱贴身放着才对。那舞谱和自己牢牢刻在心底的那首童谣,是当年答应了苏先生,一定要亲手交给旭哥哥,一定要亲口告诉旭哥哥的。可如今只剩下刻在心底的童谣了。
“那包袱里有很多银票?”小飞龇牙咧嘴,十分心疼。
覃楠兮回神,疼的咧了咧嘴角,摇了摇头,又傻愣愣的望向窗口。
“那你是疯了!还有什么东西比命金贵?有什么东西比银票值钱?你还真是个富家小姐,不食人间烟火,这样自己伤了,明日又没有钱会账!看你怎么办?”小飞絮絮叨叨起来。
“你怕什么?我答应替你开销了旧账,自然会做到。”覃楠兮收回哀伤的目光,咬着牙根忍着疼痛,还不忘担待小飞的事。
“你,你还真是…..”小飞瞟了覃楠兮一眼,摇了摇头,手下却又轻了几分。
“算了,你也别太伤心。我知道这一带有个地头蛇,他定能找出那个盗贼。只是,只是找他是要有些开销的。”小飞口气仗义。
覃楠兮眼睫一跳,凝了小飞一瞬,语气中荡起一丝冷意:“无妨,你说要多少钱就好了,只要能替我寻回那包袱就好。”略顿了顿,她又接到:“我这么在意那包袱,是因为那里有本儿先母留给我的舞谱,那是先母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一定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