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麦加尔有些不知所措的空挡里,他家那扇不怎么牢固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事实上这个节奏让人觉得非常眼熟,麦加尔抬起头愣了楞,他盯着门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怒风号上。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束成了一束整齐的马尾,耳朵上带着乱七八糟的宝石耳环,他的腰间佩戴着令人非常眼熟的枪支,麦加尔确定曾经在凯撒的抽屉里看见过——打开那个抽屉只有一把钥匙,那是怒风号船长的象征。
虽然知道来人不可能是凯撒,但是在看到那相似的轮廓时,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猛地停顿了片刻。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难以接受设定违和的苦涩感。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房间中没有点亮煤油灯,来人的身影被阴影整个儿吞噬,他大步走到麦加尔和雷欧萨的面前,仅仅只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雷欧萨像是拎小鸡崽一样从麦加尔的跟前拿开,他说话时面无表情,嗓音粗声粗气地听上去喝了不少酒——
“喂,死矮子,”雷克不客气地骂道,“别得寸进尺啊,一下码头就跑得不见踪影,果然是自己提前跑来找吉祥物了……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尽管这已经是本*无*错*小说 ledu月的第三十二次了——麦加尔是凯撒的人,听懂了吗,他们俩就差去礼堂交换誓言了——交换誓言你明白吗?所以你死死搂着的是怒风号的船长夫人,作为怒风号的大副和代理船长我代表今晚的月亮消灭——搞什么,你在哭?你是在哭吗?!恶心不恶心啊啊啊我看见你的鼻涕了!”
麦加尔:“那个……”
雷欧萨冷笑,抹了把眼泪火力全开:“船长都去看大门了,哪来的船长夫人!”
雷克抬脚踹了还企图想蹭过来的红发少年一下,也冷笑:“你以为我们是来杰尔巴岛干什么的?”
麦加尔:“这个……”
雷欧萨:“我怎么知道你们来干嘛的,我来找麦加尔求婚的!你来干嘛?捣乱?”
雷克:“求婚?少笑死人了,毛都没长齐求什么婚,让麦加尔把你当儿子养么?”
雷欧萨:“你说什么!!你想死吗!你敢跟我比谁下面更大吗!”
麦加尔:“喂——”
然后大门在今晚第三次被非自愿的情况下狠狠撞开了。
门外飞扑进来了一只肥啾……不对,是一个像是受惊了的小鸟的女人。她也嚎啕大哭,和纯心要跟雷欧萨比今晚谁哭得更像个鬼似的,姑娘提着标志性脏兮兮的裙摆一头撞进麦加尔的怀里,麦加尔下意识抬头去看雷克的表情,果然发现后者额角青筋突起一副随时就要爆发的样子,此时此刻,死死蹭在他怀里的这位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帮她好好打理过了,她呜呜咽咽抽泣个半天,啥也没说明白,一大串乱七八糟混合着各种语言的话从姑娘嘴里飙出来,麦加尔没听明白几个,就听明白了中文的“他妈的”和“对不起”。
“女孩子不要讲脏话啊。”麦加尔伸出手,无奈地撸了撸枝枝的脑袋,“哪怕你是活了上百年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老太婆也不行。”
枝枝:“滚粗,呜呜呜呜——”
麦加尔苦笑:“今晚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我被世界遗忘了呢,这会儿都想起我了?”
……
麦加尔这话说得极其没有道理并且泯灭人性,其实,雷克他们刚从不老泉出来就直奔杰尔巴岛了。
在地中海,就好像曾经大狗遇难时一模一样,无论好的坏的,关于怒风号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怒风号找到了不老泉以及船队船长发生变动的事情很快就像是海风一样吹遍了地中海沿岸,并且那些传闻大多数都是真的,包括其中关于不老泉的一切传闻——
集齐所有条件的他们顺利地在第一个大满月之日就打开了通往日落之国的大门。
§回来,血滴进去,别浪费——”
麦加尔:“缩嚎德山呢!”
枝枝:“我怕你忍不住下意识把舌头缩回去——哎呀,大舌头滚边儿去,哪来那么多意见。”
姑娘小心翼翼地捧起滴入了麦加尔舌尖血的木盒子,在手心转了几圈,然后她来到窗边,窗外的天色正好,弯弯的月亮正好从云层后面露出脸来,清晰地倒影在姑娘手中的木盒子里——神奇的是,似乎月光唤醒了那条晕头转向不知道干嘛的小鱼,只见它浮到水面,轻轻地打破了水中的月,而后,探头拱动着那滴凝固起来的血液,那血液不再浮在水面上,反而沉了下去,小鱼就这样推着那滴血液,血液再推着水底的指南针,颤颤悠悠地指向了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