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冷水?来不及了本章免费
夏品妤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个皓衣如雪的男子,他深夜请旨,将她带离那深宫,竟是将她带来这里。
司行风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发什么愣?跟我过来!”
“不……”夏品妤无法忍受眼前这个出色绝尘的男子竟要将她推入火坑,如果是因为玉华殿上让他有何不满意,她也因他而受到了责罚,但若他还是不想放过她,也不必如此这般对待她,直接要了她的命好了。
“什么不?”司行风一脸怒气地抓着她的手腕。
夏品妤未再多言,便用力地甩开司行风大掌的束缚,提起裙摆,便往来时的后门奔去。
“你给我站住!姓夏的——”司行步大步追上去,很快追上了她,从她的身后猛地将她擒住,大声吼道,“你再跑跑试试看!跟我过来!”
“我不要待在百花堂里。我不要!”夏品妤按住了司行风的大掌,死命地摇着头,一步也不肯动。
司行风顿觉头脑一阵昏晕,那白皙的纤手附在自己的手背上,正灼热着自己,他惊慌地连忙松了手。
他抬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素净娇白的面容,清|无|错|小说 [l][edu]雅灵秀,一双明净的黑眸,恍惚之间,全身的血液在体内不停地翻滚着。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有些费力地回头对耿忠说:“耿忠,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说完他快步往那檀香雕花门内步去。
耿忠身手很快,主人的话音刚落,他已然身至。
“你不要再挣扎了,侯爷是让你来看着人的,不是送你来当姑娘的。”耿忠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反抗,又不想浪费时间,便出言大声喝道。
乍闻,夏品妤停止了挣扎,一脸愕然。
“呵呵,这位姑娘,真是好生有意思,我这百花堂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虽说是侯爷带来的人,那也是要看资质的。”那以帕遮面,痴痴地笑看着眼前不着半点水粉,一身素妆,发丝又凌乱的女孩儿,这样的货色,她百花堂里的丫头都比她强百倍,她心里面想的可是让侯爷将那个暗房里的美人儿给留下,这样她的百花堂,从今往后那就是金山银山自个儿长腿地往里面跑。
面对的奚落,夏品妤不以为然,反倒是轻吐了一口气,镇静下来。她对着嫣然浅笑,一言不发地跟着耿忠身后进了门。
这一笑,让一时错愕,这丫头脸颊上的一对梨窝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她汪妈妈做这一行也有二十年了,难不成自己判断错误?这位姑娘给人的感觉竟让人一时间说不上来……
夏品妤很欣慰,侯爷确实是让她来伺候人的。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很美很美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
夏品妤第一次来这个暗房,只是看了一眼身侧的一扇小窗,透过那一扇小窗,她便清晰地看到了一位姑娘接客的情形,她明白了这暗房用来做什么的,脸色微变,迅速回过脸,再也不看那扇窗。
以前偶尔有闻,经常出入宫内宫外办事的小太监会说起宫外的一些稀奇事,其中就有这勾栏院内暗房的事。勾栏院里会专设一些暗房,供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观赏别的客人与院里姑娘行乐的场面。每当出宫办事的小太监绘声绘色地说完之后,便会引来宫女们一片啐声。
虽说她并不是太爱与他们一起闲碎这些事,只是这些小丫头小太监总是喜欢上她的地方来碎嘴,偶尔不小心会听到这些事,她不禁会联想到自己在玉池宫当值时的情形。
有些大胆的宫女,甚至会推攘着揶揄她,“品妤姐,你在玉池宫里当值,王上与美人们游水嬉闹,你在旁边伺候着,不也跟那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一样嘛。”
宫女太监们随后都会哄笑开来,她只是抿紧了嘴唇,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活。
长长的一根绳索横穿过暗房屋顶上的悬梁,落下的两端分别束缚着这位姑娘的两只手臂,皓腕上一道道深深的勒痕,已经渗出血丝,十分显目。这位姑娘整个人被吊起,只有脚尚能及地,披头散发,胸前的衣服一片污渍。她被封了哑穴,唯有怒瞪着一双美目看着平远侯爷,似要喷出火来。
侯爷说这根绳索是东海蛟筋所制,混以天山雪蚕丝,坚韧无比,刀剑也难动分毫,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挣脱。这位姑娘只稍稍挣扎了一下,东海蛟筋便勒紧一分,她的脸上随即露出痛苦的表情。
夏品妤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看得出来侯爷有多恨这位姑娘,恨不能让她即刻就死,但又不想她死得太早,也正是应了那句要她“生不如死”。
谁生谁死,这一切都不关夏品妤的事,她只要按侯爷的吩咐做好事情就行了。可是当侯爷叫出这位姑娘的名字的时候,她端着稀饭的手却颤抖了起来,她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位虚弱美丽的女子,侯爷叫她夏之洛,她姓夏,原来她也姓夏……
“姓夏?!”
“姓夏?”
“哼,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脑中回忆起平远侯爷第一次听到她的姓氏时,那冷漠如冰的声音,还有被花贵妃叫去问话时,花贵妃吃惊的表情与冷言嘲讽,想来,他们会那样,一定是与眼前这位很美的夏姑娘有关了。不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想知道,因为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若是知道太多,往往会丢了性命。
夏品妤舀了一小勺清粥,放在这位夏姑娘嘴前。
只是暗房小窗对面的屋子里,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肉欲折磨,百花堂的姑娘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直穿透人的耳膜,让人的心直凉到谷底,胃底一阵阵痉挛。
这的折磨让身在暗房内的夏姑娘痛苦不堪,夏品妤想喂她吃一口清粥却被她倔犟地避开了。
也许同是姓夏吧,夏姑娘这副样子让夏品妤有所动容,她平生第一次多了嘴,淡淡地说了一声,“不看,不闻,不想,心自定!”
夏之洛在闻言之后愣愣地望着夏品妤,眼神变得茫然迷离。
夏品妤殊不知自己短短的一句话开解了眼前这位姑娘,却惹怒了在一旁强忍了很久的司行风。
司行风突然像一头发狂的猛兽一样,一巴掌打翻了夏品妤手中那碗清粥,愤怒地将她拉出了那间暗房,绕了数个弯,便将她推进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内。“哐”的一声,甩上门之后,他便将桌上的茶壶茶盅全数扫在地上,倏地,便软软地跌坐在圆凳之上。
该死的,西陵川是在什么时候下的药?他已强忍着撑了很久了,却没料到这药性发作这样迟缓,这会儿那种内心狂躁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西陵川是故意的,要他难堪,他偏要忍,无论如何,他都要撑过去。双手撑着额头,他对一直依靠在墙边的夏品妤沉声道:“去,去给我打一盆冷水来。”
夏品妤从一进门就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儿,不敢多言,轻声应道:“是,侯爷。”
转身出了厢房,夏品妤立在长长的过道里,脚下踩着的艳丽毛毯,刺目得撩人,她小心谨慎地四处张望了几眼,四周静悄悄的,见不着一个人影。
这里不是别处,这里是百花堂,是男人作乐的地方。每踏出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若是走错一步,有可能这一生都将毁了,夏品妤深深知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