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出什么主意,”话是这么说,见到再一次有人如此信任她,心里又感到非常高兴,“说吧。”
范苁蓉刚要张嘴,发现冯玉花正注意地看着她俩,另外两个同学本来在看书,头也转向她们。
范苁蓉马上止住了话头,身子一转,跳下床来。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她们俩踱到海边,找了一个背静的地方,正巧这儿有两块石板,野狐狸猜想,一定有人常来这儿幽会,看,这儿被踩得溜平,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
范苁蓉从兜里把信掏出来,递给她,示意让她看。
野狐狸又觉得不好意思了:“给你的信,我看好吗,这可是……”她揶揄地朝范苁蓉笑了。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看,你就看,这说明人家信任你!”
野狐狸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因为她是这样想的,范苁蓉肯定是想让自己帮助出个主意,那么自己就一定得把这封信研究透彻了,才好帮助她想个办法了。
可是看着看着,她竟被这封信中的语言深深地打动了,到最后,竟眼泪含眼圈儿,要哭出来了。
她强忍着,望远处看了好久,假装揉揉眼睛,悄悄擦去泪花。只是看着那轻轻向岸边移来,又缓缓退去翻着白花的海浪,望着在蓝天上沉思翱翔的海鸥,望着天边处的一个小孤岛,迎着带着咸味,悄然袭来的海风,她向后拢了一下前额耷拉下来的刘海。
心情沉重地说:“这个主意真不好出,”她想起上次帮助老曲大姐的时候,心里琢磨,我的特长就是干那样的事,象你这么棘手的问题,谁能帮得上忙啊。
“你就说说嘛,”范苁蓉摇着她的胳膊,缠着她说,“
野狐狸被她摇晃得心烦意乱,心想,这样的道儿,别说我一个姑娘家,就是你爹你妈,恐怕也是拿不定主意啊。不,对此,她的父母肯定会一口回绝。
虽然她小,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个男是农村户口,范苁蓉是城市姑娘,这也太不可能了。
退一万步来讲,她俩将来要是成了,范苁蓉到黑龙江去吗,这不大可能,可那个男的到咱这儿来,同样也是不行,中国就这这么的现实情况,没有户口在这个城市就没有你立足之地,你找不到工作,没有生活来源,就无法生活下去。两人结婚,将来又要面对生孩子的问题,孩子生下来,报不上户口,更上不了学,父子二人都成了黑户,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
就是你本人没什么感觉,可邻邻居居的会怎么想,不得笑掉大牙啊,就凭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干嘛要往火坑里跳,城里的小伙儿死绝了,去找一个兔子不拉屎地方的男人,他是个天仙吗!
再说,就是你真正拿定主意了,去办理登记的时候,怕也难过街道那一关,如“闵小脚“之类的人,就会严肃认真地把牌摊开,她们可能不会当面拒绝给你办理登记,会让你回去仔细地想一想,然后,背地里,她们会抱着一种对你个人,对你将来负责的态度,向你摆明事情的后果,以便使你清醒过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态度与想法。
她摇摇头,由衷地感叹:难啊!
但是,这种感情却是那么真诚,那么直白,让人不得不认真去面对,真是的。
“这个主意我不好出,”野狐狸十分为难地说,“他要是本市的还好说,那么老远的一个地方,还是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