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点!”羁言敲敲她额头,提笔写字,一边口中不住解说此处该怎样用力,彼处又当如何收笔。--“意境”这种东西,他自己也是不会的,便不拿来教人了。
刘苏瞧得心痒,却又不愿再在纸上献丑,抬手在空中虚画着,感受他说的“力”。
画了一时,手上虚空,忽而心里一动,伸手画到了他背上。
青色衣衫底下的脊背蓦然僵硬,刘苏不明所以,“怎么啦?”
“无事”。羁言蘸蘸墨,继续书写。在刘苏看不到的地方,左手暗自戒备,蓄满劲力:后背遍布大穴,像他这样的人,从不会将后背交给别人。
如今他内息流动尚未臻圆滑,外伤却早已痊愈。而她,根据长久观察的结果,丝毫不通武艺--甚至比常见的村妇还要体弱一些,如若她敢出手,无论如何他都有一击之力。
至多,他拼着再重伤一次,也可以将她格杀当场。
刘苏懵然不知自己已徘徊在鬼门关,犹在心底里某个角落窃笑“身材真是好啊,手感真是好啊,这人背影都这么好看啊!”一边手指不住滑过那些要命的穴位。
一遍,又一遍,羁言忍着将她当场杀死以绝后患的冲动,渐渐觉得,她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将后背交给她,并非不可接受之事。
羁言放下戒备,又觉出别的问题来:用力的方式还是不对!
“过来。”玩得不亦乐乎的刘苏被重新叫到纸笔前,手中塞了一支笔。
然后,刘苏突然脸红得要烧起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头顶上,那个人清朗的声音说:“运笔该是这样的。”
感应到女孩儿的局促,羁言微微愉悦:她的懵然,她的欢喜,都并非假装。她与那个人,真的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