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的脸先微微一红,接着就道:“不好。这天下哪有多少年轻的没定亲的举人,就算真有,定然也是家中……”
“家中穷吗?”李太太一口说破李小姐的心事,李小姐的脸更红了,偎依进李太太怀里不说话。李太太把女儿搂在怀里:“你啊,就是被我们娇惯了,怕过苦日子。这举人呢,就算再穷,拿有那穷到不成的?再说娘还会给你备嫁妆,备服侍的人。你瞧娘当初嫁你爹的时候,他的家事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娘这么多年,生儿育女,你爹爹对我也十分敬重,连妾都没纳一个。真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子弟成器倒好,子弟若不成器……”
李小姐的脸更红了,捂住耳朵不肯听,李太太拍拍女儿的手:“好了,我也不说了,横竖这事呢,由不得你。”李小姐搂住李太太有些撒娇地嗯了一声,李太太把女儿抱的更紧,孩子总是在没经历过风雨的时候觉得外面什么都是好的,等经历过了,才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一成不变的事?
茭娘已经从同知太太那里出来,同知太太也是十分热情,不过没有李太太那么热情,更没有要自己女儿出来和茭娘见面。茭娘说话时候,旁敲侧击地,打听出来同知上任也就两年,李知府来这里是一年,算起来,也没有同知在这任上时间久了,见上任知府走了,自己就要打着补缺的心,被李知府夺走了缺,因此对李知府怀有恨意,暗地里给李知府下绊子的事。
茭娘打听清楚了,也就又笑着道:“方才去见了李太太,李太太也是和太太一样,都是这样热情周到,倒让我心里佩服,该学的还多着呢。”同知太太听到茭娘赞扬,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哪里能和李太太比,她的娘家,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我们呢,虽说在自己家乡,也是能称大户的,可哪里有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见多识广。”
“原来李太太是京城人,她娘家既然是大户人家,想来必定十分有名。”茭娘的话让同知太太微笑:“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说李太太的父亲,就是礼部尚书,还有,李太太的祖父,就是谥号恭悫的王阁老。”说着同知太太就感慨:“瞧瞧,人家是什么出身?相府小姐,尚书千金,还这样温和有礼,倒是我,不知道李太太娘家来头这么大的时候,曾经在李太太面前说过,家父也曾为官,不过是个五品官罢了。想起曾说这话时候,还真恨不得回去打自己脸两下。”
原来李太太娘家是这样出身,茭娘这下更感到惊讶,她要出身这么好,从小受的温和有礼的教导,那对自己热情有礼是很平常的,可为什么要这样有礼?茭娘心中更是疑惑,还是辞了同知太太。
这一上午拜访了两位太太,茭娘也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刚进屋换了衣衫,惠儿就来了,说是府城的知县太太,和经历奶奶来了。这同城为官,互相拜访也是平常的,茭娘急忙请她们进来,彼此一叙话,果然见人人都赞李太太为人很好,果然不愧是京城出身。不过茭娘看她们的口气,其实也不晓得李太太是相府小姐,尚书千金的事。
再听她们说,李太太和同知太太,平常来往也很密切,茭娘心中也就有了谱,送走了她们,茭娘用了几口午饭,刚想歇一会儿,云月已经蹭进屋里:“娘,我一上去没见你了。”茭娘急忙把女儿抱起来:“娘这一上午不是有事,你和祖母,还有妹妹在一起,还有奶娘。”
云月的小嘴撅起:“娘不喜欢我了。”茭娘在女儿面上亲了亲:“什么叫娘不喜欢你了?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云月被茭娘这话说的眉开眼笑,抱住茭娘就撒娇:“嗯,我是娘的心肝宝贝。”还不忘加一句:“妹妹也是。”
茭娘更是喜欢,把女儿抱的紧些,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苏桐已经一身疲惫地走进来,见茭娘抱着女儿,苏桐就勉强一笑:“你还好啊,还能抱着女儿玩耍,我啊,可真是累极了。”茭娘把女儿放下,让她自己玩去,这才扶苏桐坐下,给他捏着肩:“你累,我也不轻松啊,这一上午,做了多少事儿?”
苏桐正要回答妻子,就感觉腿上传来什么东西击打的感觉,苏桐低头一看,见是云月握了小拳头,在努力地给自己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