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县西南边,与彩玉郡相隔不远的春熙街上,是众多歌舞教坊及风月青楼聚集所在。这里昼夜笙歌,整日都热闹非凡。
其中,尤以春柔坊名声最旺。不仅经营时间长,且里面的姑娘质量颇高。容貌不在话下,就那琴棋书画,都是无一不通。每个季度,会由春柔坊牵头,联合春熙街上所有青楼教坊,举办花魁赛。
每逢花魁赛期间,青竹县便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从各地聚集而来的富家弟子,源源不断地往春熙街涌入。此间的一大笔收入,也是青竹县奢华发达的重要原因。
九月的花魁大赛尚未开始,坊间已有不少人讨论起哪些姑娘有能力夺取花魁,好事者更会开局赌博,押上一注。
春柔坊的头牌桐芙已连续三次蝉联魁首,只是在众多女子中,年龄稍微有些大。今年晋的新人中,有一名叫颜君璧的舞姬出类拔萃,可性子冷淡,口碑不好。比较下来,大多数人还是将宝押在桐芙身上。
叶棠梨一身男装,摇着折扇缓步走在春熙街头。人群耸动,夹杂着秋季特有的爽朗,令人心情愉悦。她径直来到春柔坊,刚进门,立刻有个中年妇人迎了上来,微微发福,满脸谄笑地。
“哎哟,这位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看着面生呐!”那女人绕了绕娟帕,上面浓郁的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叶棠梨折扇一开,挡在鼻息前,轻轻扇了扇,点头道:“妈妈好眼力,在下乃慕名从临安而来,听说春柔坊的姑娘个个精良上等,想开开眼界。”
一听是临安来的贵公子,老鸨即刻两眼发光,看着她就好比看着金山银山,恨不得立马能吞下去。
“您呐,算是有眼光。”妇人不由分说拉上她,往里面走,“不知公子想要哪种类型的?咱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任您挑选,保管满意!”
叶棠梨呵呵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却是摇头:“妈妈好大的口气,临安教坊青楼可也不少,但还没有一个姑娘能让在下满意的。”
老鸨微微一愣,片刻后立马笑开了花:“原来公子是常客啊,瞧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之前见对方颇为年青生涩,她还以为不过是第一次来的雏儿,心中揣测着要如何狠狠宰上一刀。如今听这话,对方却分明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她不得不稍做收敛。
叶棠梨笑而不语,伸手递过去一锭银子:“给我一间干净的上房,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全都叫来,小爷我得一个一个仔细挑选,记得,是最好的。”
“哎,好好,公子您请,我这就去叫姑娘们。”老鸨将银子塞进袖中,眼放金光,命旁边的丫鬟将叶棠梨领上楼,她便匆忙地扭着屁股往侧门而去。
叶棠梨坐在房内约莫等了半盏茶功夫,那老鸨便领着十来个姑娘鱼贯而入,依次排开,站在对面。
“公子啊,这可都是我们春柔坊有名的姑娘。”老鸨站在旁边,手舞足蹈欲挨个儿介绍,“您看这是柳璇,能歌善舞……”
不待她说完,叶棠梨一扇子挡在她嘴边:“嘘!本公子有个习惯,看人时喜欢安静。”
见她神色严肃,流露出几分厌恶,那老鸨立刻识趣,不再吭声。
站着的女子确各具特色,有浓妆艳抹妖娆妩媚的,也有清新出尘淡妆秀丽的,只是她们的眼神中,缺少了些叶棠梨想要的东西。
“不行不行!”她将所有人打量一遍后,摇头否决,“我说妈妈,我这银子虽多,却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你这样敷衍我,是觉得本公子的钱很好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