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裁缝店里选了套素净的衣裳,他扔给拓跋珪誉:“公子说,麻烦你把这衣服送回去,只需赶在小少爷洗完澡之前。”
拓跋珪誉捧着衣裳,气鼓鼓道:“直说不就好了,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不待他说完,无霜已然不见了踪影。拓跋珪誉本还想抱怨几句,却无处发作,只得拿着衣服往回走。
无霜与他分开后,绕到裁缝店内院,寻了个隐秘之处藏身。
片刻后,一个戴着斗篷的人,身形与他不相上下,迈着矫健的步伐从后门走了出去。院内房顶上,陡然闪过一个灰影,跟了上去。
待那两人稍微走远,无霜方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换了身鲜艳的少女曲裾,挽了个发髻。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轻薄的人皮面具,巧妙戴上,方才踩着小碎步,从裁缝店前门走了出去。
拓跋珪誉出了裁缝店后,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每每回头看时,却又没有见到任何异常。他只好无趣的摇摇头,怪自己疑神疑鬼。在大街上四处游荡,闲逛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估量着那小乞丐应该洗得差不多了,他方才返回客栈。
客栈对面的茶楼上,两个人正临窗眺望。一人手执一把黄金折扇,优哉游哉。另一人一身鹅黄色锦袍,显得雍容富贵,却是慕雅阳。
“不知尊师有何妙计?”慕雅阳恭敬地问道,目光扫过对面客栈刚进门的拓跋珪誉,满是不解,“听口音此人像是外邦人,可是有何特别之处?”
执扇人浅浅一笑,幽幽道:“他能帮我们,取回《商经密传》。”
“哦?”慕雅阳再抬眼,拓跋珪誉已然上楼回了客房。
他把衣服送进屋的时候,被水溅了一身。叶棠梨披头散发,正在跟伏松打水仗。整个屋子被弄得湿漉漉的,这哪里是在给孩子洗澡,分明是在水泼房间。
两个人你来我往,玩得正在兴头上,笑声不断。拓跋珪誉闭着眼,伸手擦去满脸的水花,大叫道:“停!”
叶棠梨和伏松顿时愣住,纷纷望过去。见他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一般,忍不住捧腹大笑。再仔细看时,发现自己也浑身湿透,不禁笑得更欢。
“你们这样,店家会生气的。”拓跋珪誉沉住气,冷静地将伏松的衣服放在床上干净的地方,“小松松,你的衣服,可就买了这一件,别再弄湿了。”
叶棠梨一听,不禁上去敲他的头:“愚蠢!让你们去给松儿买衣服,怎么就买一套呢?这怎么换洗?”
拓跋珪誉只觉有苦说不出,他哪里知道是去给伏松买衣服的?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大不了,我的给他穿好了。”情急之下,他无奈道。
叶棠梨挤挤眉,翻出白眼来:“罢了,不与你计较这些。”
两人争执间,伏松已经换好衣服,拿着毛巾擦头发。孩子特有的天真,回到他脸上,看起来纯净美好,十分可爱。
“小师父。”拓跋珪誉突然蹙眉,“粮价这么高,百姓可不好过啊。”
今天看到的情景,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开始渐渐明白,叶棠梨所说的“百姓”二字的含义了。
“哟,有长进。”棠梨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开心道,“放心吧,我有办法。五斗米算什么,咱们可是要为天下粮仓奋斗的人!”
“你有什么办法?”拓跋珪誉好奇地凑过去。
“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