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大大咧咧地笑道:“您是老古董,不懂现在人想的什么,算了吧,我不和您说了,把书包放了要出去打球。”
汪川不屑一顾地跑回家,放下书包抱着一个篮球又跑出去。
幸开玲下班后换了衣服,穿上一件深蓝色旧风衣,一条灰色裤子,便提着一个灰色挎包,走出门边,从挎包里取出搭车的五元钱来到等客车的站台,即将等车到花溪镇娘家去给父母洗衣,客车路过她招手一车,一个年男人看到她上车,马上掏出一张伍拾元钱给乘务员:“她的车费我出。”
幸开玲看这位舀钱人是自己小时的同学游成松,马上把手里事先的钱交给乘务员:“这是我的车费,别收他的钱。”
乘务员彬彬有礼的问她:“你到哪里去?”
幸开玲毫不犹豫地告知:“我到花溪镇,请你把他的钱退给他。”
乘务员只好退还游成松的钱:“对不起,她不想让你付车费。”
游成松接过钱,让座位给她坐,客气地招呼幸开玲:“开玲,到这里来坐。”
幸开玲看了看这辆客车没有其他座位了,不想挨到他坐:“算了,上班坐了几个小时了,站一下没有关系。”
乘务员招呼她:“坐下吧,我们的座位刚好满,不能站,交警看到要罚款。”
万般无奈,幸开玲只好与游成松相邻而坐,礼节性地与他交谈:“老同学,你在忙啥子。”
游成松上身穿着一件灰色休闲服,内穿一件洁白色的衬衫,下身穿了一条青色休闲裤,脚穿一件咖啡色皮鞋,满面沮丧表情:“哎呀,我简直是霉惨了,老婆病故后现在既当爹又当娘,除了在学校上课,还要忙家务事,儿子周末过生日,我到城里去买些菜,等他放假回家耍月假时给他做生日。”
幸开玲带着无比羡慕的目光:“你现在教书有工资那么高,带个儿子轻松快的,再找一个嘛,像你这种条件肯定好找。”
游成松运用投石问路的策略推心置腹与她交流:“想当年我们上学时,坐一桌还要划界河,真是好笑,你没有记恨我吧。”
幸开玲滔滔不绝地夸赞他:“你脑壳好用,在我们班你读书的成绩顶尖,经常采取巧妙的方式指导我做作业,我还要感谢你耶,这是哪年哪月的事,我怎么会恨你嘛。”
游成松回忆起幸福的童年,霎时,愁闷的心思荡然无存,他开怀爽笑:“回忆起读书的年代,真是无比甜蜜,一起读书,一起扫地,放学后一起回家,你爸、妈也是同学现在终于走到一起了,他们终于圆了少时没圆之梦。如果我们生长在这个年代多好啊,再也不会受到限制,共同建立幸福的家庭,哺育子女多好啊。”
幸开玲腼腆羞涩地苦笑:“老同学,我们现在各自有有自己的家,别说这些了,羞死人。”
游成松像老师开导学生似的开导她:“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我读完师范院校安排工作后,托人到你家来提亲,你妈妈坚决不同意我们的亲事,她怕我有一份好的工作,不会珍惜你,所以,我们就成了一对苦命鸳鸯,听说汪鸣全不争气,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他现在如何?”
不提这件事幸开玲还沉浸于幸福的童年,有些趾高气扬,提起汪鸣全,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力,打开回忆的闸门,游成松托人来提亲,妈将这件事告诉自己,自己反复考虑过,要是与游成松结婚,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自己把家事操持好,能轻松地过一辈子,可是自己已经答应汪鸣全,只要他能改好就嫁给他,汪家的老人也希望自己督促汪鸣全能改邪归正,踏实做人、做事,汪家两个诚善的老人期盼能过上幸福的后半辈子,傻子儿子需要有一个可靠的生存条件,这个家能否有生机,关键是汪鸣全,他当着自己的面诚挚地发誓,只要自己能嫁给他,他要改邪归正,除掉以前的坏习气,踏踏实实过日子,并描绘了两个人如何相亲相爱,精心培养子女,把家庭搞好,保证让二位老人开心地渡过晚年,结婚后,汪鸣全在自己的监督下,开始还循规蹈矩,后来反反复复地出现一些意想不到之事,直至现在他主动提出要和自己离婚,眼前渀佛看到汪鸣全恶狠狠地拖着自己到民政局去办理离婚手续,手捧着这本离婚证,犹如心如刀俎,没想到自己闷头闷脑地守护这个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不能给他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他如果知道我婚姻问题出现危机,即将离婚,他会死心塌地等自己,不行,自己嫁到汪家,生是汪家人,死是汪家鬼,绝对不能嫁给他人,现在只能哄骗他,不能让他知道真情,她强打精神,只好装聋作哑勉强笑道:“游老师,你文化高,书读得多,初中毕业后,我父亲逝世,家里没有经济能力支持我读书,听不懂你那些文绉绉的话,你托人来提亲时,我已经和汪鸣全订婚了,并且他的父母也希望我嫁给他儿子,促使他成才,现在我们有个儿子,生活过得很幸福。”
游成松细心观察她的脸色,发现她有难言之隐,情不自禁地夸赞她:“开玲,你冰雪聪明,人忠厚老实,如果不是你爸病故,他是远近闻名的医生,你继续读书,肯定考的大学比我好,虽然你没读多少书,凭你聪明劲,就能把家操持好,汪鸣全能得到你的真爱真是一个有福之人,我才是倒霉,虽然找了一个老师结婚,她提前离开了我,把儿子丢给我,既当爹又当娘的日子真难熬啊,好在儿子争气,用钱晓得节省,读书的成绩好,估计考一本没有问题,又省了我不少的心。他妈逝世有三年了,他回家后看到我一个人在家洗衣、煮饭样样忙得不可开交,还劝我给他找一个后妈为我分担这份责任。”
幸开玲脸上呈现绯红色:“好啊,像你这么好的条件,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妻子,你得把握好机会哟。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的,我是老同学,讲出来让我参考参考。”
游成松笑得有些腼腆:“哎呀,的确不好意思,虽然我都四十几岁了,他们介绍的对象,既有同龄人,也有比我小几岁,还有小十几岁的姑娘,她们有下岗职工,还有机关干部,企业职工,也有老板,还有个体老板,可热闹了。”
幸开玲真挚地劝导他:“不晓得你是真么想的,像你这种情况,我觉得选择一个另一半,不能只看她的表面是否长得漂亮不漂亮,也不能看她手里有多少金钱,而是要看她的品行、脾气,现在接受的人,要看她是否能接受你的儿子,你儿子能否接受她,否则,如果找一个三天两头吵,就过不好日子,影响儿子的正常生长。”
游成松看到她坦率直言,再次含情脉脉地听取她的观点:“是啊,就是听到不少的人都在说,半路夫妻各想各,说得多,我一个都不敢去见面,想儿子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再说。要是有你父母这样的机遇就好了。”
幸开玲坦言:“老同学,我毫不隐瞒地告诉你吧,即使是老公和儿子都不争气,我始终不渝地尽到责任帮助教育他们,宁可人负我,我绝对不会改嫁。”
游成松听到她这样表白,耐心地开导她:“开玲,别人说知识分子迂腐,没想到你比我们知识分子还要迂腐啊。一个人珍惜感情,忠贞不渝是高尚的,但,也不能过分迂腐,属于自己的感情要万分珍惜,要是遇到不争气的丈夫,还是不要过分地固守没有意义的感情,不能把热脸去贴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