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都中了!夏家大公子金榜第四名,陈家大舅爷金榜第十一名,伍家表少爷第一百三十六名。”力勤气喘吁吁地拿着抄录的皇榜副本,兴奋不已地向祁青远禀报道。
“当真!快拿给我看看。”祁青远立刻扔下手中的账册,嚯地起身,迫不及待地接过榜单看起来。
武顺二十四年的恩科榜单,新鲜出炉,祁青远也来不及看到底谁是榜首,在第四、第十一的位置上,相继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咧开了嘴,又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伍俊的名字,虽然名次低了些,但也榜上有名。
祁青远欢喜的围着楠木书桌踱了好几圈步子,扬声吩咐道:“去,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公主,让她也高兴高兴。”说完这才低头仔细看起了榜单。
科考在十多日前就已经落下了帷幕,与备考的紧张担忧不同,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另一种煎熬,好容易等到今日放榜了,城门口贴皇榜的地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今日是祁青远休沐的日子,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像大多数举子一样,围在皇榜前忐忑不安的,找自己的名字。
潘则宪、万湛、王谦川,祁青远视线徘徊在榜单的前三名,神色莫名,除了王谦川的名字略有耳闻外,剩下的两人都是寂寂无名之辈。
再一看籍贯,苏州、武洲、京畿,可都是南边的举子,想到之前南北举子的那一场比试,祁青远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去。
骆志,第七;陈东行,第十一!祁青远睁大了眼睛,生怕看错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轻嘶两口气,虽然最终的排名要在殿试后,才能定下,可以陈东行骄傲的性子,估计现在心里可不大好过。
想到两人在进考场前,都还斗了一回合,祁青远叹息两声,指尖指着陈东行的名字轻轻点了点,余光瞟到排名第十二的施士卿,又扯了扯嘴角。
这个被北地举子寄予众望,放言要连中三元的少年英才,虽然考得也相当不错,但落差也够大了,连前十都没考到,就算殿试表现再出色,一甲之列也没有他的席位。
想到这儿,祁青远又回过头去,仔细看了看,不禁惊诧不已,不仅施士卿没有进到前十,北地所有的举子都没能考到前十!
虽然今科北地举子上榜的人数,较比往届要多一些,但名列前茅之人都是南边的举子,祁青远轻啧两声,果然只有在考场上才能见得了真章。
一张榜单看得祁青远心里敲锣打鼓,但对今科科考的结果,也大概有了数,不管别人是喜是愁,至少他看到这个榜单是高兴的。
陈东行虽然在名次上,稍稍落后于骆志,但在祁青远看来,已经是个值得庆贺的成绩了;伍俊也是如此,虽然他的名次不靠前,只能跻身三甲,但以后有祁青远的帮衬,前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科举只是为官的跳板而已。
而夏信鸿更是让祁青远惊喜,第四名啊!若是殿试发挥好一些,说不定还能捞个榜眼、探花什么的当当。
祁青远平了平被捏得皱巴巴的榜单,放到一旁,拿起手旁的账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近半月来他都清闲不已,稿案处的差事本就轻松,而最近虽然暗部情报来往频繁,但大多都与河东之事有关。
管大将军已经严令他不许插手河东之事,所以近日来需要他处理的情报量,也大大减少,他虽然对河东之事牵挂不已,但面上不得不做出避嫌的姿态来。
自从刺客可能落到了陈家人手中,的消息传回神机营,武顺帝对此事是如何处置的,陈家又是如何应对的,祁青远并不清楚。
从那日祁青远通过陈东行的小厮,向陈家人暗示了武顺帝的态度后,祁青远就再也没同陈家的人接触过。
只知道近日朝堂上,武顺帝提拔了好几个与陈家有亲的官员,想必是武顺帝对陈家的安抚。
而礼亲王一派虽然没什么损失,但某日怀安公主进宫给陈皇后请安后回来说,武顺帝曾当众斥责过越贵妃。
在越贵妃被武顺帝斥责过后,礼亲王就上书请求道:先太后三周年忌日就要到了,他这个不孝孙儿,要请几天假,到护国寺为先太后安灵祈福。
武顺帝的朱批第二日就下来了,言道,既然你这个当孙子都如此纯孝,他这个作儿子的岂能不表点孝心?
但是他身为天子,政务繁忙,不能亲自为太后吃斋念佛,还好有他这个孝顺儿子,能为父分忧,先太后三周年忌日可不能马虎,只请几天假怎么够。
武顺帝大笔一挥,给礼亲王批了一月假,这一个月礼亲王也不用操心朝廷上的事儿了,安安心心的在护国寺为先太后祈福吧。
先太后的忌日是三月二十四,武顺帝恼怒礼亲王总拿先太后做筏子,又因河东之事,一怒之下,把忌日弄成了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