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吹海风超过一刻钟便会发虚站不稳,躺着时间长了又会觉得胸口闷痛,如此,在船上的大半时间我都乖乖老实的坐着了。难受的实在厉害的时候我便会转移注意力,背诵《百草经》,研究新的药方。偶尔,淇睿会来陪着我,他不说话,只盯着我写的药方发呆,时间再长一些我便研究的越发无聊了起来。
淇睿再次给我送药水的时候,我便抿着唇盯着他不动,须臾才眨了眨眼开口,“柳淇睿,还有几日才到夏国,我们待着也是待着,不若我教你医术吧。”
我的话音一落,他的眼神便在我的脸上一扫而过,示意着我吃药的同时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和你学医……还是算了吧。”
如此听来,有些嫌弃的意味。我一挑眉,二话不说将一碗汤药一口气喝了完,再接着便冲他弯了弯唇角,“我的医术,虽说可能还不如百草子师傅,可是比起天下间那诸多的所谓‘神医’我真的是强太多了,柳淇睿,我肯收你为徒,你该觉得荣幸之至才是!”
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关系,四海五洲,宇宙洪荒,只在他的面前这样,这样的肆无忌惮,不必害怕,不必慎而思之,更不必隐瞒自己。
他不言语,只偏着头瞅我,我一眯眼,上了前便开始扒他的衣服。
扒衣服一事进行的还算顺利,他怕伤到我,不敢大动作的挣扎,恰逢水浪的冲击,船身一个踉跄,趁着他护着我的时候,我的手便迅速的攀上了他领口上的盘扣,须臾,他的外衣便落到了我的手里。与娃娃脸所不同,衣裳底下的肉很是结实,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所散发出来的力量。
初初看去,我便被吓了一跳,直到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嗤笑才回过了神,“秦漾,你这模样难不成没有见过男人的身子?”
戏谑的成分居多,我的眼梢一挑,嘴角一弯便开了口,“错,我见过的男人身子恐怕比你见过的还要多。”我说的半真半假,当年在漠北,不断的有人成为我新药物下的牺牲品,鬼园不断的提供人给我让我试药,而我为了早日出头,为了赢过官惜月,不得不三番几次的出手。思及此,手便是一抖,他察觉我的不对劲,伸手推了推我的额头开了口,“怎的?你脱我衣裳难不成只是色心犯了不成?”
言毕,他收回手准备穿回去,我一扯嘴角便瞪了他一眼。
学医初始最重要的是了解人身体的构造,而正如当年百草子师傅教我和秦佑的一样,首先,我想让淇睿知道人身上的经络穴道。所谓穴道,位于“经络”:能量的通路上。而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十二条,再加上身体正面中央有“任脉”,身体背面中央有“督脉”,纵贯全身。所有的这十四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人体穴道,称为“正穴”,全部三百六十五处。
医术最基础之道,便在于此。
我絮絮叨叨的指着他的身体,给他讲解穴道的位置和作用,越讲越兴奋,偶尔性起了还用银针戳他两下,极致我讲了不知几个时辰,抬眸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然是昏昏欲睡的状态,顿时,我的嘴角一抽。
就这么盯着他瞅,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睁开了眼,嘴角一弯,睡眼朦胧般模模糊糊的开了口,“秦漾,你定是当不了先生的,若真的让你当了先生,课堂之下也必定睡倒了一大片。”
船身轻轻地晃,我认真的听着他说完,须臾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手一伸便将他的衣裳用力的撇在了他脸上。如此被他一闹,多日来的愤恨郁闷心情终于缓解了许多。他将衣服从头顶拽下,一边慢条斯理的穿一边便开了口,“天下之乐,南国居首,四海之器,北国为尊,五洲之花,夏国最盛,阿漾,我们此去夏国,不若你就当成去看看花赏赏月,其余的事,无须担心。”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似乎耳边一直有一个女音在低低的泣着,“公子,我心悦你呀!”
终是再也睡不着,起身围着被子,于黑暗中坐到了天亮。
夏国不愧是五洲花之魁首,从船上下来的片刻,抬头间就发现岸边一排排的鲜艳之色,有美人便在这一片鲜艳之色中游走徘徊。政变的影响似乎已经渐消解了下去,夏国都城成都恢复了以往欣欣向荣的景象。淇睿摘掉了脸上的面具,而我恢复了女装,他在一旁便轻轻托着我的胳膊前行。
双眸对视的时候,他眼中有不着痕迹的隐忍,到成都的前一天我一度陷入昏睡状态,如何都叫不醒,最后我终于清醒过来,他便说要将我直接送回隐士村找百草子师傅救我,我缓了半天才开口拒绝了他。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逃掉。
夏国的服装较之北国的服装稍显清凉开放了一些,女子的衣衫脖颈下露出了很大的一片,女子的肩上或者脸上俱都纹着各种好看的花,琼花,芙蓉,秋菊,还有大红色的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