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三小姐,四小姐,单单只带她一人去!
大太太忽然这样明显,是不是就说明陈夫人这个媒人和对方已经谈好了,只等武进伯府相看满意了,就一切落定了等着选日子?!
可如果她们没有相中自己呢?这样的人家,任三公子又是这样顽劣,必然想找一个美貌与手段并存,又端庄孝顺的儿媳妇回去,一来可以收收相公的心,二来还可为他教养庶子庶女……
陈夫人并不了解她,能在几个姑娘中注意她,定然是大太太介绍推荐的缘故,如果她和大太太所描述的不一致呢,又或者说她达不到武进伯府媳妇的要求呢?!
忽然,脑海中一个念头跳了出来,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小姐……”春雁急的来回在房里走着,她虽然觉得武进伯虽是续弦,可毕竟六小姐的身份在这里,也算是一门好亲事,总比嫁给小门小户为柴米油盐发愁的好,可是她却也知道,六小姐分明就是不愿意,而六小姐做事向来不会义气用事,她既然不愿其中就必然有她觉得不妥之处。
司杏也沉了脸,只有司榴后知后觉的不明所以:“到底怎么了?不就是去武进伯府串门?怎么一个个哭丧着脸!”
春雁瞪着她:“你知道什么。这么多小姐大太太却只带六小姐去,连嫡出的四小姐都不去,这说明什么?大太太恐怕已经决定了要把六小姐嫁到武进伯府去了。”她看了眼盘腿坐在炕上,低头着茶的析秋又道:“快想想办法,眼前这关我们怎么渡过去。”
司杏从府里细微变化上觉察的,对具体的却不清楚,此刻也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司榴更是傻傻的愣住了,眨眨大眼半天才蹦出一句来:“婚事?三小姐四小姐都还未定,怎么就跳到咱们小姐头上了?”她仿佛忽然想明白了,“啊”了一声道:“是不是这门亲事还不错,可又不会好到大太太肯把四小姐嫁过去,却又不愿让三小姐去享福,才折中选了咱们小姐?”
春雁赞同的点点头,她也想到了这层,可到底任三公子有什么毛病,她们却不得而知,恍然间她看向析秋:“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表少爷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她这么着急不单是为析秋考虑,司榴司杏大了,等不到小姐成亲可能就被大太太配了人,可她是三等丫头年纪又在这里,早就定了将来要做陪嫁的……
她的命运是和析秋绑在一起的。
析秋抬起头来,看着她们三个:“嗯。表哥说任三公子有些顽劣!”并没有将罗姨娘的话告诉她们,并非不想说,只是不想让她们更加的惶恐。
安静的房间里,就听到春雁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不过是顽劣罢了,算不上不妥!
司榴却皱着眉头:“顽劣可是分很多种,谁知道他是什么顽劣。”她看着析秋,很坚决的道:“小姐,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偷偷打听打听任三公子到底什么品行,再探探武进伯府家底,如果都不好,奴婢就……就带着你逃走算了。”在她看来,如果男人不够好,自己手里抓住钱就行,如果两样都没有,那还不如自己过日子。
析秋被司榴的想法逗乐了:“逃到哪里去?你的福贵怎么办?”
司榴脸一红,踱着脚道:“那总不能让大太太随随便便把您嫁了强吧。”析秋笑了起来:“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去把我那件豆绿色的褙子找出来。”
司榴一愣,不明白小姐怎么就从婚事跳到衣服上了,不解道:“穿豆绿色?那件衣服是去年做的,小姐穿着早就短了一大截了。”
“找出来就知道了。”析秋又看向春雁道:“现在无事,天色也还早,你去水香那里坐坐吧,也别着急回来。”
春雁一愣,小姐这是要她把去武进伯府的事告诉三小姐?
小姐想做什么?
不等她开口问,析秋已经拉着司榴进了卧室里,两个人埋头翻着箱笼,去找去年的那件豆绿色褙子,她摇摇头转身出了门。
析秋翻出那件褙子,在身上一试果然小了半截,原本短一点点反而好,显得拘谨年纪又小,大太太问起来她就说这绿色衬的她皮肤好,可是若是短了这么多,改起来工程又大,大太太问起来也不好回答。
等到晚上,司榴去厨房取饭,析秋一个人在房间翻着自己的衣服,转头一看司杏竟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后,正在发呆……
她眉梢一挑,问道:“发什么呆,可有什么事?”
司杏显得有些不确定,嘴唇动了几次才开口道:“小姐……要不然我们去找找表少爷,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析秋眉梢一挑,轻轻“嗯?”了一声,丢下手中的衣服,坐到圆桌边看着她,随后淡淡的笑道:“怎么会想到去找表哥?”
司杏以为析秋同意她的想法,立刻露出丝笑容来:“表少爷书读的多,人又聪明……说不定我们想不到的,他能想到呢。”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难道徐天青能帮她违抗大太太的命令,来一场抗婚或者私奔?
抗婚?那样高的门第,她不过是个庶女,道理说到哪里也不会在她这边,反而会落个不孝不贤的名声,以后再想嫁人那是天方夜谭……至于私奔,别的不说,她只要从佟府逃出去,就是黑户,就是想从城门离开京城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个人在外生存。而徐天青的仕途,也会因为这件事彻底断送,一生抬不起头来!
付出那样大的代价,换回来的可能比现在还要难的困境,值得吗?
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不做!
析秋认真的看着她,目光含着隐隐的警告:“这样的想法,以后最好别再有!”
司杏心中一凛,想说的话却被析秋这一眼彻底粉碎,她垂了眼睛屈膝福了福:“是奴婢荒唐了。”析秋也不想给她难堪,笑道:“你也别胡思乱想,若是这关我过不去,我一定会给你寻户好人家,风风光光把你嫁了。”
司杏脸庞一红,嗔道:“小姐还是想想自己吧。”掀了帘子出了门。
析秋看着她的背影,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春雁去了三小姐院子,待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等她一走水香便急匆匆的进了正房,关上门和佟析言在里头说了半天话,等天黑以后水香又鬼鬼祟祟一路到东跨院里,又塞了钱给守门的婆子,悄悄溜进了王姨娘的院子里……
第二日一大早,外院一个守门的婆子抱着一个匣子匆匆出了门。
知秋院里,天还没亮大太太就派了婆子来,析秋让婆子在耳房稍坐,自己则带着司杏司榴挑衣服,司榴倒还好,司杏却是紧张的将胭脂翻在地上,落了一地,她白着脸道:“小姐……我……”
析秋笑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一切都还没定论,不用这么紧张。”又指指地上的胭脂沫:“让小丫头进来收拾,你去拿点糕点进来。”
司杏看向析秋,她端坐在梳妆台前,面上漾着柔和的笑容,目光若一泓秋水波光粼粼,她忽然松了口气,情绪也放松下来,朝析秋福了福便出了门。
析秋将司杏刚刚插上去的几只钗拿了下来,又让司榴找出两朵素面的珠花,收拾妥当后又吃了几块糕点,不急不慢的带着司杏司榴去了智荟苑。
大太太正坐在桌前吃早饭,看到她进来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只见析秋穿了件葱绿色的褙子,下面一件湖绿色的挑线裙子,梳着坠马髻左右各戴了两朵粉白红边的珠花,又一只点翠的玉簪,耳朵上缀着珍珠红宝石的耳钉,面若白玉眉宇间一点灵秀却被通身的打扮压住……
只用四个字可以概括,青涩,呆板!
大太太不悦的指着她发髻,朝房妈妈道:“去,把我的妆奁盒子里那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找出来。”又指着紫鹃道:“给六小姐重新整整妆面,上点胭脂。”
紫鹃屈膝应声,立刻上来去拉析秋,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梳妆台边,析秋心底哀叹了口气,她不过想要显得年纪小点,却没想到大太太一点可趁之机都不给她留着。
等紫鹃和房妈妈重新捯饬,上了妆又添了首饰,把珠花换成了粉红的绒花,耳钉换成了耳坠,步摇叮当摇动,果然娴静中透着几分典雅又不失少女的青春羞涩……
可大太太依旧不满意,正要指着她通身的绿要说话时,婆子在门外回道:“太太,陈夫人来了,已经到二门了。”
大太太眉梢一挑,显然很惊讶陈夫人的到来,析秋也很纳闷,因为无论从身份还是事情发展的阶段,陈夫人都不应该亲自上门来的,她却一反规则的来了,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还是说有什么突发状况?
不容大太太想这么多,她立刻让人撤了桌面,亲自迎了出去,刚刚走出去就听到陈夫人愉悦的笑声:“夫人,我可是不速之客啊!”
大太太也是满脸的笑,上去携了她的手:“您能来,我可是求之不得,怎么就是不速之客了。”析秋赶忙上去见了礼,乖巧的跟在大太太后面重新进了门。
陈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六小姐越发的水灵了。”又左右看了看,问大太太:“怎么就这一个,其它几位小姐呢?”
大太太眉头一跳,不解陈夫人问起来其他几位小姐,遂答道:“今儿去伯公府看堂会,我怕她们太淘就只带了六丫头去,就免了其他几个的请安。”
陈夫人脚步一顿,与大太太一左一右隔着八仙桌,坐在中堂的朱红填漆的冒椅上,又接了丫鬟奉的茶笑道:“即是堂会,便是人越多越热闹,我瞧着那几个孩子文静,不如都带了去,闷了一个冬天也让她们散散心才好。”
这一次大太太不仅是惊讶了,更添了狐疑,好好的怎么又要让她带其他几个丫头,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陈夫人将大太太神色看的分明,她睃了一眼析秋,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析秋识趣的站起来,有些拘谨的道:“女儿落了帕子在房里,想回去取!”大太太就笑道:“这孩子,丢三落四的。”又觉得在陈夫人面前说析秋的不是不大好:“许是太高兴的缘故……快去快回。”
析秋朝两人屈膝福了福,带着司杏司榴退了出去。
析秋并未走远,而是转了弯进了智荟苑前面的小花园里,佟府不算大,统共也就三个大的院子,大太太又隔了个小院子,当时是大少爷住的,后来大少爷年纪大了,就不能一直住在内院,大太太就和二老爷二太太商量,在二房的院子里新盖了个院子,给几位少爷住,因为二房人少住着到比这边宽松许多。
花园不算精致,至少和她前世见过的一些名家园林无法相比,析秋让司榴注意着智荟苑门口,自己则在假山边一块太湖石上坐了下来,忽然眼角一抹红影一闪,她看到一个背影匆匆上了小径,析秋皱起眉头……水香这时候躲在这里,难道是在等什么人?
等谁?她昨晚就把消息放给了佟析言,按照她的风格,前面因为这门亲事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到了这节骨眼上,却什么也不做?难道她真的因为王姨娘的事,而彻底沉寂任由大太太安排?
直觉告诉她不可能,就算佟析言愿意,王姨娘也不可能同意,她付出了这么多,肚子里的孩子又没了,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佟析言,如果佟析言嫁了个高门贵胄,她可能还会咸鱼翻身,有筹码和大太太去斗,如果佟析言到最后被大太太随便嫁了,又或者远远打发了,她想重新站起来就难了!
所以,她必须去争,她们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武进伯这门亲事。
析秋不禁想,如果她是王姨娘她会怎么做……府里把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解除,在外则找一个能在武进伯府说的上话的人……
她心头一跳,忽然想到了陈夫人!
她是媒人,如果她看中了佟析言呢……难道陈夫人突然到来,连大太太都不知道,是和王姨娘有关?
不得不感叹王姨娘的好手段!
想到这里,析秋笑了起来……
连日来的郁闷,在这清晨的徐徐清风中顿时消散无踪。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紫鹃自智荟苑出来,却径直去了西跨院,又有丫头过来和司榴说话,司榴回过头来告诉析秋:“大太太让紫鹃去请三小姐八小姐了。”
析秋眉梢一挑,果然是这样!
她微微点头道:“可知道为什么单留了四小姐?”司榴回道:“大太太和陈夫人说四小姐染了风寒,这几日正养着呢。”
佟析砚的病确实不大方便,现在又是春天,哪家的后花园里没有花花草草,她若是在别人家犯了病,传出去对她将来的婚事也是很大的阻碍。
她提了裙子,带着司杏司榴又回到智荟苑。
陈夫人笑看着她:“几日不见六小姐好像又长高了点!”析秋脸颊一红,羞涩的看向大太太,大太太笑道:“年轻就是好,借着长身体每一季都有新衣服穿。”
“说的好像你没衣服穿似得。”陈夫人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总是嫌衣服不够穿,就天天和丫鬟闷在房里,把以前的旧衣服找出来,一件一件绞了想拼件新衣服出来,可那时候拿绣花针手都抖,我那丫头也是四肢不勤的,两个人不知道绞多少好衣裳……”说到最后脸上已露出落寞的样子。
陈夫人娘家就是前朝大名鼎鼎的袁提刑,查了文宗早期一个王姓家族灭门惨案,时隔二十年袁大人顺藤摸瓜抓到元凶,一时名声大震,自此后官运通达,累官至大学士又入了内阁,是文宗时期唯一一个入了内阁还能安享晚年的官员!
他谱写了提刑司的一代传奇。
只不过这两代袁家没出什么人才,陈夫人便是袁提刑嫡出的曾孙女,到她这代家境已经大不如从前,她提起童年旧事,只怕也不只凑趣这么简单,如今陈家也只有她这支还算过的去,她与武进伯府走的这么勤,恐怕与娘家的没落不无关系。
大太太闻音知雅,谁还没有几件童年趣事呢,笑着宽解她:“可不是……我那时候为件衣服还和妹妹置气,好几天都不说话,还是母亲答应为我们重新再做一件,才算了了这件事……后来才知道,那两件裙子都是母亲亲自动手做的。”
陈夫人脸上落寞消失,笑着问道:“张府老夫人我可是在京城都听说过,绣的花听说蝴蝶都辩不了真伪呢……”大太太露出笑容,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骄傲:“我们那时候也不懂,只知道府里每年都有些贵妇人上门,为了求母亲一件绣品,不知要跑多少次,我们姐们还因此得了许多好处呢!”
两人从身高说到旧衣服,从旧衣服说到绣品,又从绣品说到宫里贵人的穿戴,今年流行什么综裙什么花色……
析秋面含微笑,认真的听着。
三小姐八小姐相携而来。
析秋先是看向佟析言,一身玫瑰红遍地金褙子,浅粉色挑线裙子,梳着桃心髻左边戴着一只析秋没有见过的镶宝珠鎏金绿宝石簪子,右边则是一只点翠簪子,一朵大红珠花,赤金绿宝石耳坠,手上是一串艳红的珊瑚手串,指甲上涂着丹寇……
娇媚的如一朵含着露珠盛开的玫瑰,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再看佟析玉,一件鹅黄色的小袄,一改平时喜欢的双螺髻,也在脑后攥了个垂柳髻,左右各插着金钗戴着碧玉耳坠,乖巧中带着丝柔美。
两个人都是盛装而来,析秋又看了看自己搭的乱七八糟的裙子,露出浅浅的笑容。
大太太看向她们,笑道:“怎么这么慢!劳陈夫人等这么久。”
佟析言佟析玉双双屈膝福了福:“劳夫人久等,实在抱歉!”陈夫人含笑看着她们,摆手道:“这才小半个时辰,那个姑娘出门不好好打扮打扮,她们这已经很快了。”
佟析言目光明亮,从眼底露出笑容,在不经意的位置,示威似得朝析秋眯了眯眼睛,露出势在必得的样子。
析秋眉梢挑了挑,笑面以对!
又是这样,佟析言恨恨的收回目光,笑着去和陈夫人说话。
一行人出了门,上了马车,陈夫人本来要邀请大太太同乘,大太太婉言谢了,带着析秋坐了一车,佟析言和佟析玉另外坐了,丫头们则在后面几辆车上。
佟府在城中的偏北,而武进伯府则在西面,要斜插穿过西北大街走上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一路上大太太的面色都不好,析秋端坐在一边,垂着眼睛识趣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她以为这一路都要这样时,大太太蓦地一下转了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待会到了,记住无论见到谁面上都要带着微笑,我向你介绍你便行礼喊人,我若不介绍你就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如果有人给东西你就接着,不要扭扭捏捏小家子气。”见析秋一一应了,大太太脸色稍霁:“任家一共三房,任大奶奶出身最高,是怀宁侯的嫡支,二爷是庶出,二奶奶是袁家也就是陈夫人的堂妹,虽家族有些没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太太的意思是,这两家比起佟氏,根基都要深。
析秋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大太太在给她做准备功课,她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可析秋却觉得大太太说的有点夸大其词,文宗在位六十年,后十年有些昏聩,那些权贵功勋便有些收不住势,开铺买卖甚至连民间私盐也大张旗鼓的掺了一脚,十年后承宗继位,不知是他等了太久老皇帝才死,憋了满肚子的怨气,还是他看那些权贵早就不顺眼,登基后就借着杭州府决堤案顺藤摸瓜,一口气废了十二家的爵位,那十二家中就包括怀宁侯马家。
好在承宗在位只有十年,他死后其弟发动了“乾宫之乱”,将承宗的太子以及皇子杀的杀贬的贬,那位弟弟顺利登基,他就是现任皇帝德宗,在乾宫之乱时那被废的十二家功勋,有六家很幸运的押对了宝,恢复了爵位还了宅邸,但这其中有武进伯府却不包括怀宁侯……
老伯公爷为人圆滑,据说当时他正在内务府领补贴银子,一看苗头不对,就莫名其妙的在城门放了把火,那一把火堵住了八皇子的西山大营进宫的路,为德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现在无从查证伯公爷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很他走运,被德宗记在功臣一栏,成功的恢复了爵位。
怀宁侯和武进伯一直是姻亲,武进伯不知在德宗面前说了什么,德宗大笔一挥恢复了怀宁侯的爵位,但却没有把原来的宅子还给他们,不过这样已经是万幸了,所以现在的怀宁侯不过空挂着名头罢了,比起佟府这样几代书香,又有得力的人在朝为官的,外面又有铺子田庄的,差了不止一截半截。
至于二奶奶,袁家没有爵位,早就没落了,也就陈夫人那一支还过得去,嫁给庶出二爷的二奶奶这只骆驼是不是比马大,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