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恒微微一笑，“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妈都支持。”

“可是……”

徐恒转向妻子，“我们就小可一个女儿，你难道希望她一直在外面工作，一年甚至两年才回来一次，然后再嫁个外地人，以后连过年都不能回家？”

霍莲犹豫了一会儿，妥协般地叹口气：“好吧，小可高兴就好。”

*

徐可再次出门，是去拿赵晴寄来的快递，一箱子东西全是她留在那座城市的行李。

在和她取得联系后，赵晴先是激动地问了三遍，“真的是徐可吗？”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这个原本强势的女人歇斯底里起来。

“你这个混蛋！这些天你究竟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苦吗……混蛋你！”

“抱歉，我……”

“道歉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来找我！”

徐可轻笑一声，“那怎么可能，你是我姐哎。”

赵晴沉默了几秒，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吸吸鼻子，哽咽道：“你啊……”

“你们最近好吗？李佳佳他们呢？”

“我和书海还是老样子，他最近在争取教授的职称。”

“呀，”徐可由衷地赞叹，“好厉害。”

“本来要好好准备的，”赵晴没好气道，“但你出了事，我们哪还有心情……”

徐可一阵愧疚，“对不起。”

“总之你没事就好！李佳佳吗？她跟着程舟回老家了！据说程舟打算在他们乡镇上的医院工作。”

大家，好像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忙着来来去去，真好。

没聊几句，赵晴对徐可的怒气值就已经烟消云散，“等我们有空，我们去你家找你玩哦！”

“好啊，我会好好招待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

“嗯？”

短暂的沉默后，赵晴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不问问顾初阳的消息吗？他后来有来找我们，他说……”

徐可紧紧地握着手机，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已经湿了，“不必了，再见。”不等赵晴反应，她便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徐可看着手机屏幕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没关系，慢慢来吧。她告诉自己，时间总能战胜一切，在深刻的感情也会过去。

放弃一段感情，而后开始一段，放弃受到过伤害的，寻找下一段合适的。总之，到了最后，她不会是一个人，这就够了。

抱着箱子往家走，徐可感觉到了几道异样的视线。不远处邻居们的交谈的声音偶尔飘进耳朵里。

“这是徐家的女儿吧？”

“听说是一周前突然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和演电视似的。”

“不是说他们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谁知道。听说是在那里被不三不四的男人玩弄了，现在被抛弃，才不得不回家。”

“呀，真的假的？！”

箱子很重，徐可每走几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她把箱子放在地上，看向那些正在议论纷纷的邻居们，微微一笑，“上午好。”

邻居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心虚的表情，勉强笑了几声，纷纷散去。

徐可休息够了，再次搬起箱子。从小区的花园里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徐可记得那些小孩，她离开家时，还被包在父母怀里，而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满地跑的年纪。

“看！有飞机！”一个小女孩指着天空惊呼一声。

几个小脑袋仰了起来，抬头去看飞在天空中的“玩具”。

徐可也忍不住抬起头了。在老家看到的飞机，飞得很高，从地面上望去，那么小，一不注意就会消失在云层中。而在那座城市，看到的都是刚起飞不久或者是马上要降落的飞机，很大，离他们很近。

飞机，飞机，总是让人想到了离别。

徐可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走了几步，身后的孩子们还在兴奋地呼唤着。

——在这世上，有很多人一旦分开，可能永远无法再见面。到头来，回过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上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