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不是,那该是来闹事的,嬷嬷冷哼,“来人!将这狂徒给老娘叉出去!”四位彪形壮汉拨开人群,凶神恶煞向男子冲了过来。一声娇斥,“我看谁敢乱拿人!”人群自动分开两旁,从外间款款走进来两名男子,为首的一位姿容绝美,顾盼生辉,竟比那花魁芙蓉姑娘娇媚三分。不理会周围人窃窃私语,径直朝愤怒男子走来。愤怒男子松开手掌,芙蓉瘫倒在地,绝美男子冷冷道,“胡闹该有个分寸!大庭广众之下与一女子诸多计较,颜面丧尽!”一直站在绝美男子身后的男子疾步走上前,拽住垂首不语的愤怒男子就往外拖拽,“大哥,咱们还是回去吧!”
刚刚还叫嚣的愤怒公子被拽了出去,绝美男子在临出月松苑时,扭头朝年富所站立的窗口瞟了一眼,随即翩然而去。梨枝道,“这三位公子倒是面生的紧。”一旁张玉道,“刚才拉人的那位我倒认识,他是佟佳氏庸德,当今圣上亲舅佟佳氏隆科多第三子,地位尊贵无比!”
年富幽幽道,“我去去就来。”说完走出梨枝闺阁。望着年富从容的背影,梨枝好一番出神。只听身旁张玉道,“以竹韵之心性,恐非甘心寂寞之人。”梨枝垂首,沉吟片刻,苦笑道,“张玉公子想说什么梨枝都明白,只是此生怕是生死不相离了。”张玉摇头叹息,“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把一生交托一个根本给不了她名分的男子,恐怕至死,也不会后悔吧。
年富跟出苑外,一辆马车停在路旁,年富上前躬身行礼道,“年富见过大哥。”车窗珠帘微启,但见年斌绝世容颜半掩,此刻略显呼吸急促道,“自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切好自为之。”说完珠帘垂下,完全遮住那张比寒雪之梅冷艳三分的绝世姿容。紧随年斌身后的男子朝着年富躬身作揖,“让年公子见笑了,告辞!”年富拱手,“告辞!”直至马车消失在街尾,年富才悠悠返回梨枝闺阁。
翌日午后,年富轻装简行,携年禄再一次出现在朱轼府门前,依然是那位形容枯槁之老叟开的门。年富将一信笺恭恭敬敬交由老叟手中,便带着年禄扬长而去。老管家朱福将信笺交给早朝回来的朱轼,拿到这神秘的信笺,先查看其落款,竟是“迷途孤狼”四个字。朱轼缓缓坐于院中紫藤树荫下,望着手中信笺,沉吟良久,最终沉沉叹息。老管家朱福忧心忡忡道,“老爷可是有难处了?”
朱轼苦笑长叹,“想我朱若瞻自幼承袭庭训,于毕生精力教化育人,临了却被一狼崽子给难住了。”老管家不解,“莫非那少年行为不端?”朱轼摇头,“老福可知草原孤狼的习性?”老管家朱福一愣,缓缓道,“狼群该是群居猛兽,一旦落孤,便极具攻击性。”朱轼点头,“来人自称迷途孤狼,有意拜在我门下。狼性多疑,恐遭其反嗜。”朱福连忙摆手,“要是这般欺师灭祖,无人伦修养者,老爷还是远离的好。”话说的绝情,可是想到那少年彬彬有礼,如沐春风的笑意,老管家朱福怎么也不能将之与猛兽豺狼相比较。
“老爷何不打开信笺看看?”老妇人端着茶水点心悄然而至,朱轼从信笺之中抽出一张薄纸,顿觉墨香扑鼻,“好字!”朱轼大赞,“虽有东晋‘二王’之拓本遗风,笔锋却愈加俊逸轻盈,结构洒脱飘逸,字里行间自有其画境,当真妙不可言。”老妇人见他说的极好,于是凑近跟前参详,“朱文端公墓下之作?”老管家朱福跳将起来,“吐!吐!吐!哪来的黄口小儿,出言不逊,竟送给老爷一首吊唁之诗文,当真晦气!”老妇人虽皱眉,却也不是迷信迂腐之人,随即朗声念道,“鸿鹄曾居第一班,衣冠常惹御香还。独将经术襄二圣,自起清风播久寰。玉魂骑箕苍皓上,石麒沐雨翠微间。寻思几滴西洲泪,仰止松揪不忍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