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在外面跑了很长时间,四处弯腰低头赔笑脸受冷眼,凤姐不说劝慰一下,反而满口责备埋怨,贾琏心火上来,怒气冲冲的斥责凤姐:“父亲身上的爵位传给谁是父亲的事,就算上折请辞又怎么了?难道没有爵位,还不吃饭了呢!”
凤姐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贾琏这样说她,她立刻反唇相讥道:“哟,我们好二爷可真是有骨气,听这话音似乎是不稀罕这爵位?既然这样,那我倒要问问二爷,没了爵位,二爷打算拿什么养活我和大姐,养活这一府的老老少少?”见贾琏不吱声,凤姐越发的不依不饶起来,进而说道:“我在这着急上火的是为了谁?二爷在外面办不成事,回来就甩脸子给我看。只知道冲娘们撒气,只会‘窝里横’,算怎么回事?刚才大言不惭的不稀罕爵位的人哪去了?我呸,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呢,原来不过是个狗熊!”
见凤姐越说越过分,贾琏气恼的说道:“什么英雄狗熊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合着在你的眼里,我要是没了爵位,就是个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的窝囊废?那你嫁的是我还是这爵位,难道我继承不了我父亲的爵位,当初你还不嫁了不成?”
“废话!你要不是荣国府长房长子,就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我王家的女儿哪个不好嫁,凭什么嫁给你?”凤姐不假思索,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话一说出口,凤姐顿时就愣住了,其实她这话并没有毛病,这时的婚姻本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缔结两姓之好,门当户对最为重要,其实贾琏也知道这一点,但是这话这会说出来,因为时间不对,所以听起来就不对味。
贾琏脸色铁青,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字,这才说道:“呵呵,王家的女儿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也别自恃过高,如果你是你叔叔家女儿,我这个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弟确实是有些配不上王家女儿,不过,这其中可不包括你。就你这个身份,能嫁给我,要不是咱们两家祖上就有交情,哼,还是你高攀了!”说完,一摔帘子,出门而去。
凤姐被贾琏的话气得嘴唇发抖,本来她刚才的话不过是夫妻两个拌嘴,话赶话罢了。她说出来后,心中也很懊悔,正想着再说些什么描补一下,却没想到贾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直插凤姐的肺管子。凤姐的父亲王子胜是王子腾的兄长,但是和荣国府一样,王子胜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做弟弟的有出息,而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况且王家并不像贾家这样,还有爵位承袭,到了凤姐父亲这一代,祖上的爵位已经没了。
王子胜不过是个白身,而且因为吃喝玩乐掏空了身体,早早就过世了,留下一子一女跟随叔叔王子腾生活。凤姐的个性之所以变得这么要强好胜,就跟父母早逝,随着叔叔婶子过活有关,她就是不想因为没有父母而被别人小瞧了。因为父亲不能给她作脸,所以凤姐很少对人提起父亲,言辞之间说起王家,口中自然提起的自然是位高权重的叔叔王子腾,但是不管王子腾待她怎么亲近,到底是叔叔,不是父亲,所以这对于处处要强的凤姐来说,有个提不起来的父亲,心中不是没有遗恨的。贾琏和凤姐几年夫妻坐下来,自然知道凤姐的心病,所以两人这会吵架,自然是怎么伤人怎么来。
凤姐和贾琏不仅没把事情讨论出个结果,反而弄的不欢而散,王夫人这边也被贾政气得够呛。且不说王夫人本来就有觊觎大房爵位之心,这会知道贾赦上折请辞爵位后,自然想着,既然这爵位你们大房不要,那么我们二房要了,因此就想着要把爵位弄到手。只是王夫人在内宅可以横行无忌,但是外面的事,不是她一个妇人就能随便行事的。以前外面有事都是由她拿主意,贾琏在外面跑腿,但是这事,显然不能由贾琏来办。宝玉还小,所以除了贾政之外,再无其他人选,谁知王夫人把这意思和贾政一说,贾政说了一番只要他忠于职守,勤于王事,皇上看在眼里,必然会对爵位有所圣裁冠冕堂皇的话,听得王夫人目瞪口呆。开始王夫人还以为贾政是作伪,后来才发现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把王夫人气得直哆嗦,觉得贾政真是木的可以,指望不上,从而把主意打在了贾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