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优顿了一下,目光坦然注视众舵主的反应:“我在帮中无名无望,自知不配坐这帮主之位,因此鹰帮五将扶立大小姐时,我没有出现说明,这烽火令,便一直留在我这里,我始终想找个机会将烽火令完璧归赵,因我认为,这鹰帮,交给跟大帮主一脉相承的大小姐执掌,是再好不过的事,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一切是错的……”
“我执掌鹰帮,是错是对,何需你来判定!”
顾少棠声音嘹亮一出,众人哗然回首,只见她率众穿林而出,眼神犀利。
众人下意识低首退开,两边避让,顾少棠领着一帮人马,自畅行无阻来至中央。
万优早料到她会来,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破解了兵器阵,戏还没唱完,也只镇定道:“大小姐,你又何必坚持己见?当初大帮主就没打算让你继承鹰帮,在座相信有许多人都知道。”
舵主们均个点头,普定分舵舵主萧南山脑袋刚点一半,就挨了姚穹一掌,被他臭骂了几句,便不敢吭声。
顾少棠直视着万优道:“鹰帮是我爹临终前亲口托付于我的,你以为满口胡诌,颠倒黑白,就能让人信以为真?”
万优含笑摇头道:“我想大小姐是误会了,大小姐当时年少稚嫩,大帮主若真的托你照顾鹰帮,定是希望你为了鹰帮好好活着,鹰帮责任之重,大帮主自然十分了解,他那么疼爱你,又怎会忍心将此重担压在你肩上?”
众人交头接耳,都觉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李备按捺不住,冲顾少棠道:“万公子说得极是,大帮主曾也当着一帮手下的面,说过绝不会让你继承鹰帮,显然早有远见,知道你不能胜任。”
荆州分舵舵主黄木附和道:“说得也是,大小姐实在担不起这重任。”
顾少棠冷冷发笑:“我担不起,你们担得起?”
这两人面色一窘,一副被戳中了心事的表情,幸赖万优及时为他们解围:“有资格,又担得起鹰帮帮主重任的,必然是大帮主选中之人,而就这几年所见,若不是有鹰帮五将在,这鹰帮……也不知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这人意有所指,顾少棠面露愠怒,吟雪剑陡然铮鸣出鞘:“你信口说白话,玷污逝者,待我取你首级祭奠我爹,便知谁有资格执掌鹰帮!”
剑锋一亮,危机生,骚乱起。
顾少棠目光扫过全场,立刻规划出了敌我之分。
鹰帮八舵舵主皆已到齐,荆州、襄阳、普定、永宁四舵见她动作,皆挪到台前,显然已是归附于万优,嘉定、保宁二舵静坐不动,还在观望,目光直盯着她,不敢擅做决定,汉中分舵江督是她这边的,而余下的一个……
顾少棠目光盯向副座上好整以暇不表态的汉子,眉一皱,才想起这是在蜀中食肆见到的那人,若没猜错,这人便是建州分舵舵主西门白了。
万优见她亮剑,不慌不忙道:“在下既欲废了你帮主之位,便知会有兵戎相见的这一刻,只是大小姐……倘若不是被我说中了,何必恼羞成怒要动武?”
顾少棠冷笑道:“废话少说,鹰帮规矩,不能相与说者,便以武力决胜负,我不想多伤人命,你岂不痛痛快快下来与我一战,看谁更有资格坐上这帮主之位?”
只一摆手,令手下按兵不动。
李备站在台前,左右看了情况,暗忖己方胜算较大,才开口道:“属下早有耳闻,帮主掌帮逾年,无心帮务,却成日随一个消息贩子在外游荡生事,起初只当帮主且还年幼贪玩,谁知后来竟传来帮主在龙门与官府合作之事,如此行径,实在令人费解,帮主莫非忘了大帮主当初是为谁人所害……”
“你想与我动手,直接来就是,不必拐弯抹角找诸多理由。”
李备摇头道:“非也,帮众俱知,大帮主心中早有继承之人选而未公布,如今得知,万公子才是大帮主选定继承之人,大小姐若能认清现实,自愿退这一步,属下等仍将以大小姐为上,而又岂能以下犯上?”
顾少棠冷笑道:“我爹纵然识才如炬也有两眼蒙黑之时,竟将偃鼠视做狂鹰……现如今他老人家泉下安宁,你无需对我惺惺作态,更不必介怀,因待我重整鹰帮之际,第一个要肃清的便是你!”
李备遽然变色,心怒难忍,掌下一翻赫然亮了赤钢剑,冲她攻去,顾少棠正待此机,长剑一抽,霎时短兵相接。
顾少棠追云剑法之独到,以柔克刚,只对抗得十余招,一记凌云劈,霍然将赤钢剑一劈两截,叫他不及反应,内力猛贯之下,毫无反击之力地飞跌出去,口中吐血。
顾少棠回转身来,长剑指地,缓缓向万优走去,气势压来,万优寸步不退,只一声令下,黄木与永宁分舵舵主戴成互看一眼,当下抱拳异口同声道:“属下曾在大帮主面前立下重誓,必须效命于烽火令,所以……对不住帮主了!”
二人说罢兵器一亮,黄木使水龙环,戴成使飞鸿爪,齐攻而来,但见水龙环圆圆生息,飞鸿爪狠厉无比,相互合作,可攻可防,顾少棠不能怠慢,使出追云剑法,招招凌厉,击环破爪,劈天刬地,百余招过,便将二人狠狠斗败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