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林家双子已经去往赣地?”曲靖面色古怪地看着属下刘芳问道。
“确实如此。”刘芳表情严肃地答道,“据探子报来的消息,那林家双子此次前往赣地是想为母祈福,那林夫人如今病情严重,已经一个多月没能露面了,只是奇怪的是,那林大人并未请大夫上门看诊,属下怀疑林夫人其实已经过世了。”
曲靖面色一惊,“此话当真?”
见到王爷这么大反应,刘芳又不敢轻易下定结论,若是因此误导了王爷,岂不是犯下大错,又忙转口道,“这只是属下猜测,详情并不十分清楚,不若让属下派人进林府一探虚实?”
曲靖面色有些犹豫,他的确有此想法,自从清扬真人说过林家明珠之事后,他便一直对这林家多出几分关注,本来只是为了保护那明珠仙子,可是不知怎地就变成监视了,这几个月下来,他放在林家身上的心思都超过了对自家几个兄弟的关注,只是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此法不妥!”曲靖最终只摇了摇头,接着无视了面前的刘芳,低声念叨着,“如此倒真有些古怪,若是祈福的话,为何要去赣地,扬州本地就有不少香火鼎盛的佛寺庙宇,何必要舍近求远,就是不说那赣地此时灾情严重,流民生乱,最主要的是,那里可是老五的地盘儿,林海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芳低着头一声不吭,他身为恭裕王最得力的属下,又是暗部的首领,最首要的任务是听从主人命令行事,而不是发表自己的高见,在这一方面上,他向来做的很好。
“既然如此……”曲靖眼神一眯,突然发话道,“刘芳,传令给西北镇远将军魏置,命他代本王之身亲自安抚赣地灾民,此事本王会在明早朝之上亲自向父王请旨,另外,让魏置顺便暗中监视那林家双子,看看他林家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刘芳躬身一拜,“属下领命!”
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刘芳刚刚开门退出的一瞬间,墙角处有一只被脚踩脏的灰白色的纸鹤顺着门缝悠悠地飞了出去……
纸鹤慢腾腾的飞出恭裕王府,接着却朝那皇宫大内而去,它十分机敏的躲过人多之处,穿过无数雕梁玉砌的别院,最终落到一个黑袍少年的手心。
那少年轻轻抚弄着那只沾满灰尘的纸鹤,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忧虑,“赣地,旱灾?阿珠,你去那里做什么?”
当天夜里,皇宫里又是一阵大乱,因那好不容易身体才康健的九皇子又病了,这病情却是极为古怪,接连换了几个太医却都看不出毛病来,这九皇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却怎么都唤不醒,呼吸孱弱的似是下一秒就会停止似的。
这下不说那恭裕王弄的方寸大乱,就是当今圣上也极为忧心,他如今年岁也大了,脾气变了许多,不向以往那般喜欢那些颜色好的秀女,除了往年进的几个老人,后宫也去的不是那么频繁了。
圣上如今最喜欢看着身边儿孙环绕的喜乐景气,九皇子年岁尚幼,和夺嫡之事扯不上任何关系,对他的宠爱也不似对那年成年儿子那般谨慎。
再加上九皇子身体好了之后,在他面前刷足了存在感,让他对这个排行第九的儿子真有了几分父子情分。
因此,如今九皇子这一病,可不像往年那般猫嫌狗弃的凄凉景象,反倒成了震惊整个皇宫的大事了。
却说在临安县这边,围殴林家双子的流民们最终散了开去,林荣受了伤,璧之便让护卫们找了家客栈先住下来。
阿珠在涣碧的伺候下洗漱一翻,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打扮的像个普通人家的少爷,待出来的时候,却见客栈的大厅里被流民给围满了,她还以为又生出了什么事故,忙唤了涣碧去问过详情,这才知道璧之居然真的在为这些灾民书写万民书!
灾民大多不识字,只通过口述让璧之写下字来,再由这些灾民们一一按下手印,因此才发生整个客栈被灾民挤满的状况。
“仙君如此大张旗鼓的作法,怕是不妥!”
阿珠突然间听到神识传音,猛地回过头来,发现正是清扬真人,他脸上带着不认同的表情。
阿珠同样用神识回答,“师父所言极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璧之此法,恐会招来祸患,但眼下不是有师父在吗,所谓一力破十分,师父这般历害,又怎会怕那些凡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