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这个赛尚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前线战事毫无进展,他居然还敢一二再、再而三地和朕要银子。朕要有银子,还要他干什么?”咸丰接到赛尚阿的奏折,气得把身边的茶杯摔得粉碎。以前都是咸丰一封接一封催促赛尚阿进攻发匪,早日剿灭发匪。现在状况反过来了,赛尚阿三天两头写奏折和自己讨银子,只字不提永安战事。
乾清宫御前太监安德海从来没见咸丰帝如此生气,连忙过来整理破碎的茶杯,口中安慰道:“万岁爷,您消消气,什么事都没您身体重要。”
咸丰气急,顿感胸腔阻塞,咳嗽随之而来。这是他的老毛病了,自小他身体就弱,别人咳嗽一阵就好了,可他却一直得不到根治,常年的咳嗽让他身子更加虚弱。刚刚登基,他手中政务繁忙,太平天国等逆贼在各地造反更让他五心烦躁。当了皇帝后他就没一天心情舒畅过。
“万岁爷要不要来一块福寿膏(鸦片的美称)?”安德海见咸丰咳嗽得厉害,很有眼色地替他拍拍背,建议道。
虽然太医一直反对皇帝用福寿膏阵痛,但福寿膏的确有比较明显的麻醉功能,每当咸丰咳嗽得比较厉害的时候,他都要吸食一阵,久而久之也就上了瘾。安德海可不管福寿膏有没有害,反正主子喜欢,他乐得讨主子欢心。
接过安德海送来的烟枪,咸丰猛吸了几口,顿时感觉舒坦了很多。可眼睛一看到赛尚阿的折子,虽然生气但还是要处理,毕竟广西军务现在是头等大事,咸丰闭上眼沉默了一会,还是无奈道:“小安子,去请军机处诸位大臣前来议事。”
“万岁爷,这马上就要入夜了,您还得早点休息。要不赶明儿再去请吧。”安德海回话道。
“朕迟一点睡没关系。你快去请,这军国大事耽误不得。”咸丰坚持道,这江山是祖宗留给自己的基业,万不可毁在自己手里。
这个时刻接到皇帝的召唤,大臣们知道这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不敢怠慢。诸位军机大臣速速整理完行装后跟着太监匆匆来到乾清宫面见皇帝。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现在赛尚阿长本事了,开口就跟朕要一千万两银子。还要挟朕,说军中恐发兵变。他除了要银子,还要朕再加派五万人前去永安助剿,他是我朝的首辅,朝里的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他还跟朕要这要那,难不成朕能变出来给他?”咸丰把赛尚阿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诸位军机大臣见咸丰如此愤怒也吓了一跳,没敢轻易发言怕惹怒皇上。赛尚阿远在天边,皇帝拿他一时也没办法,自己就在皇帝身边,万一说错了话蹙了霉头,这惩罚可就当即兑现了。
郑亲王端华还是了解咸丰的脾气的,知道这个时候要顺着他说话。他弯下腰,捡起奏折,翻阅了一番,也怒道:“陛下,这赛首辅太不像话了。他明知朝中已无余银,还如此这般狮子大开口,敲诈朝廷。依臣之见,定是这赛首辅与发匪打交道太久,沾染了太多的匪气,陛下无需理他。他去剿匪快一年了,至今离胜利还遥遥无期,朝廷没有法办他,已经是陛下格外开恩了,他若再不知好歹,只需陛下一道圣旨将他拿下即可。”
端华的话听着顺气,咸丰脸色好了很多,但顺气解决不了问题。咸丰又望了望怡亲王载垣道:“怡亲王,你怎么看?”
载垣看过奏折,这折子就是他递给皇帝的。他低头道:“臣与赛首辅共事多年,深知他的为人,如不是真的遇到困难,赛首辅是张不了这个口。折子上的粗鄙之言,依臣看更可能是来自于他底下的军官所言。”怡亲王还是比较了解赛尚阿的,赛尚阿也是被下面人弄得没办法了,干脆把他们的言语截取出来转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