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嫔正镜前梳妆,闻得昨日东后的才人柳氏晋了贵人位,赐了个封号曰“文”,还搬到了西偏殿,让侍夏准备了些贺礼,与西偏殿送去。思着柳氏刚搬入西偏殿,便使了些杂使的宫女太监去帮忙搬东西。
想着那槿常在也已禁足有些日子了,自己是不便去探望的,只是常遣侍夏去送些小食儿之类的玩意儿,这禁足的日子怕是她不好过。不过好在是这般小惩大戒,对她而言亦是幸运。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这后宫之事又哪是有心无心便就能讲清?
眼瞅着这定好的雅宴将至。将那闲来为各宫诸位剪的剪纸小相,贴于请柬之上,提笔起书于请柬。询之老宫女,之前宫中亦未有此等宴会,却也不知该请哪些不该请哪些,自年宴之后,后宫亦久未同聚,索性将皇上皇后与太后一并做了请柬邀了来。
这边亦收到了储秀宫现在管事儿的安公公送来的参加宴会秀女名单。倒是卖了自己一个人情,给瓜尔佳氏那两个堂妹安排了不错的位置。心中暗想,虽是两位堂妹自盛京而来,此前少有接触,但想我瓜尔佳氏的女子,舞文弄墨应不在话下。既是如此,能不能得蒙天恩亦是她们自己的造化了。只求她们别像沁媮那般去的不明不白,便好。
搭理吩咐好一切,方才写了清单让侍夏往藏书阁去,按照清淡借阅些书本回来。
天渐渐热乎起来,大早的宫里便传的沸沸扬扬柳才人晋位为贵人而且还有了封号,还迁了宫。
这柳才不怎么熟络,成昏定醒是片面之言,眉清目秀腰若细柳,端庄文静,可否负“文”一字。
命姒锦取来墨兰图,平铺于桌面,素指拂过画面,抚摸花蕾。慎修仪淡言:“将这画送到昭和宫交予文贵人,就说本嫔贺她晋位乔迁之喜。”继而,“闲话莫说,若文贵人问起这画来源,就说她人赠予本嫔。”
慎修仪眼瞧着姒锦携画卷出殿门,唤来近婢梳洗打扮。自打被赫舍里那个贱妇害去孩儿以后,消沉至今。
婢女端来各色宫装,选了件湛蓝色换上,同色玉簪斜插旗头,另一旁则耷拉着墨兰色流苏。
瞅了瞅铜镜,算得上端庄,带着近婢至重华宫,姑姑前去通禀。
三月时节瞧着外面桃花儿好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许是触动了心弦,教人连带着迎春一同折了几支在瓶内赏玩。槿常在招惹了嘉容华被罚,敏妃本想落井下石一番,不料听闻启祥宫的主儿已经吩咐槿常在供奉依旧。也不愿与人冲突了去,“她倒是会挑高枝。”垂下眼眸赏着花儿不再提她一事。须臾外头道慎贵嫔至,南歌躬身又道昭和柳氏昨儿晋为贵人,赐号文。颔首,理了衣衫着人请进来。
慎修仪殿外春意嫣然,花草抽枝打尖迎风而立。争先恐后似恐低一头。随婢女入正殿。一礼,“妾请娘娘安。”随即附言,“妾冒昧前来,可有扰了娘娘清静?”随后不语
敏妃端坐主位允人起身,抬手命婢女奉茶。翻手做请状引人入自己侧首座。早闻慎熙二人不合,如今熙贵妃虽协理六宫,但若各宫亦能掌握自己手中也是好的。她协理六宫自己不忧不惧只是不开心,“整日殿里没人烟,你来瞧我是好的,如何会扰了去?”人说话比以前沉稳了不少,没有冒失言语,可见这些日子她没少走动,如何做个宫妃这功夫做得也是不错的。一手搭于矮桌之上,“我是个爱热闹的,平日里出门甚少见你。今日你肯来,实属难得。”
槿常在不知不觉诵经祈福已好些时日了,为嘉婼和肚子里的孩子积福积德,也为自己静静心。跪于拜垫上,双手合十虔诚念诵……
过了一个时辰,难免有些不适。起身打算休息一会。
萱嫔放下手中书本,觉有些头疼,手指轻按太阳穴,近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了,老觉得心神不宁。侍夏一旁看在眼里,轻言觉自己该去礼礼佛,可能会求得一丝安宁。
心中苦笑,也罢,自己曾是最不信这些的,只是如今,为求得心中一丝安宁,也不得不为之。
想罢,携了侍夏侍秋出宫,沿了宫道朝佛堂而去。
踏入佛殿,经烟渺渺,一时熏得眼睛生疼。微微撩起裙摆,在佛像前跪下。接过侍夏取来的佛香,弯身点燃,诚恳跪拜几下,方才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转眼才见佛香烟雾中,那淡然之色的槿常在。
槿常在见萱妹妹前来,惊喜之色。“妹妹怎的也到这里来了。”上前打量着她。见她上香“可是有想到这儿祈求与佛祖,静下心了。”
慎修仪得允。也不矫情,侧首落座,接过茶水,浅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