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案子的作案人就是他一直在追踪的张,也是从那起案子后,他开始不会了笑。
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的兴奋,龚克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记得。”
“我就是在那起案子里被你解救的,可……可我现在遇到麻……麻烦了。你能帮帮我吗?”
“你想我怎么帮你?”
“龚警官,我又看到那个人了,就是那个人。他……他盯……盯上了,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我在xx街等你,求求你,你一定来……一定啊”
接着女人挂了电话。
“然后呢?”叶南笙瞪眼了双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龚克。她现在真对那句话深以为然——一个世界的天才势必在下一个世界成为傻瓜。
龚克一定是傻了,为了追查那个张,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一通连来源都没确认的电话。
看懂叶南笙眼神里蕴含的意思,龚克并没觉得尴尬,他无论是目光还是语气都是坚定。“我是一定要亲生抓住张的。”
“行吧。”叶南笙颇无奈地接受了现实,“902,时间不多了,后来呢?快说。”
她看眼手表,离五分钟只剩半分钟不到了。
龚克继续说,“我去了,并没看到什么女人,于是认为是谁的恶作剧,就回了医院。”
但接下去的三天,几乎每次到了那个时间,龚克总要接到一通来自青川市某处电话亭的神秘来电,打电话的自然还是那个女人。只是她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紧张狼狈,到了最后一次,她只来得及报上一个地址,再说句“救救我”,电话那头就再没了声音。不是嘟嘟的忙音声,而是没有声音。
时间过去很久,似乎有人拿起了话筒,依旧是没声音,不过龚克却周身一冷,直觉告诉他,电话线那端的人在微微笑着,优雅却冰冷的笑。
是张。
“然后……”龚克没说完,站在门口的警察进来打断了他们,“行了嘿,时间到了。”
“902,你还没说然后怎么了呢。”叶南笙起身,想追问,却在龚克的摇头示意下停止了动作。
“我一定会救你的!”叶南笙对着龚克的背影大声喊,有人正往他手上上铐子。屈辱的感觉逼在眼角,鼻子控制不住的发酸。叶南笙却一句话都没说,也出了房间。
卫兰他们在大厅等。见到叶南笙下楼,两个大人不疾不徐的往她这里走,倒是疼疼控制不住,踩着小皮鞋,几步就跑去叶南笙跟前,“姐姐,爸爸呢?爸爸是抓坏人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把爸爸抓起来?”
“疼疼,你爸爸不是被抓了,他是去做卧底的,去看看里面关的人哪些是真的坏,哪些已经改过了。然后他会告诉这里的警察叔叔,把那些已经变好的人放了。”
“哦。爸爸他好棒。”再早熟的小孩子毕竟在那个年纪,叶南笙几句话就让她信以为真。龚克在孩子心里的形象又陡升几级。
叶南笙把疼疼托付给卫兰,按照她的本意是让他们夫妇先带孩子回临水,可卫兰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叶南笙并没勉强。
她现在要打电话去给一个人,她需要老穆帮她争取到一个参与案件的资格。可才一转身,她就看到从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邢斌。
邢斌甩甩手里的资料,“情况似乎对你们不大乐观哦,最新到的目击人证词,在前两起命案的始发地,有人看到龚克曾经出现过,现在我们正在搜集物证,物证一齐,这个案子基本就定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不好,叶南笙控制着不让自己脑子眩晕。
“有青川市市区地图吗?”她问邢斌。
“楼上办公室有一张。”
他们上了二楼。
叶南笙个头矮,踩着凳子,她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点。“这些是打电话给龚克的女人同他约定见面的地点,途中刚好经过几个案发地。所以你们所说的人证是缺乏支持基础的。”
邢斌似乎早料到她这个说法,他摇着头,“如果你说的是龚克所说那几通据称是在午夜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那么抱歉,我们已经去移动公司调过他这个月的通话记录了。在他说的那几个时间段。均、无、通、话、记、录。”
怎么会!
叶南笙呼吸困难,她隐约觉察这是个布局精妙的网,而目标,正是902。
她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