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钰在一旁听着,心中发笑。笑完后觉得索然无味。不是难受,就是觉得自己无论用多大劲儿,都打在棉花上。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日夜品尝,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让自己受苦。
容凌缠着嘉铭帝的同时,动手解决黑衣人,黑衣人很耐打,被容凌打趴下随即站起重新战斗。黑衣人虽然名义上是个人,但已经没有人的思维。容凌想速战速决,手脚并用缠住嘉铭帝,二人缠斗着出了金銮殿,来到竹林假山。
姬蒙设计的这个阵法看似复杂,其实只是利用光影效果困住人,虽然现在光影效果已经被太阳光完全破坏,但对于没有理智没有智商的黑衣人来说,仍是威力巨大。容凌挟持着嘉铭帝来到竹林假山,身影飘忽不定,等黑衣人看清容凌的身形时,容凌正站在一块巨石上,冷冷看着黑衣人。
嘉铭帝大口喘气。他年岁不小,被容凌这么带着像坐过山车一样跑来跑去,身体着实受不了。镇定下来后,看着竹林中的黑衣人,怒喝道:“你们这群傻瓜,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混账玩意儿拿下。”
黑衣人听到嘉铭帝命令,动手,奇怪的是没靠近他们所在的巨石,就纷纷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嘉铭帝这才知道情况不妙。“容凌,你做了什么?”
“昨晚,南风亦就是把我困在这里,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来效果还不错。皇帝陛下,我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没想到现世报这么快吧。”
嘉铭帝因为容凌的悠闲恨的牙痒痒,强制压下怒气,“容凌,你不要得意地太早。因为你的失误,泽西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以后史官论起此事,你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容凌敛下眉睫。眼底还是黑衣人源源不断爬上假山要拿下他但又不断摔下的场面,脑中浮现出的嘉铭帝以前对他各种的好,容凌一时感慨万分,知道失去已经无法挽回,嘉铭帝已经不是当初还疼爱他的父皇。容凌说:“陛下,不如我们去别处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嘉铭帝还沉浸在自己被容凌摆了一道的愤怒中,耳边便有呼啸起风声。回神时,自己已经身处金銮殿。没了黑衣人保护,嘉铭帝便是一只拔了牙齿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嘉铭帝本人也知道这个事实,安奈住性子,不冷不热问道:“容凌,你到底想怎样?强迫朕交出传国玉玺?朕警告你,不要白日做梦。”
容凌放开嘉铭帝,和他保持三步距离,看着高台上的龙椅,“你奋斗一辈子就是那张椅子,为此放弃了自己的乐趣,自己心爱的女人,甚至自己的孩子。陛下,我从很小时候就发誓,绝不像你一样,活得那么悲哀。而现在,我改主意了。从贺兰山被人追杀时我就知道,没有绝对的权力,就没有绝对的保障。陛下,也许你追求皇位只是因为想控制别人,而我,则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
“你……”嘉铭帝听得心惊,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你这个逆子!”
容凌摇头,狠狠一闭眼,跪下,“当了二十年臣子,二十年儿子,我从来不曾对你恭敬过,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给你行礼,也是最后一次。从此往后,再无例外。”
容凌啪啪磕了三个头,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金銮殿,异常响亮。嘉铭帝手脚发凉,张张嘴, 没发声。最后,甩手,背过身去。
容凌不掩失望。他知道嘉铭帝不愿受他的礼,但事已至此,已经绝无回缓。嘉铭帝要杀他,他要抢嘉铭帝心心念念的龙椅,他们注定只能成为敌人。又磕了六个头,容凌站起,看着嘉铭帝,举手,击掌。
金銮殿外一阵喧哗,一群携带着长刀长剑的侍卫士兵冲进金銮殿,打破一片沉闷的寂静。容凌说:“拿下。”
嘉铭帝怒喝,“放肆!”
带兵的人竟然就是他一手提拔出的大将,而且士兵都是他天辰的士兵,嘉铭帝不能接受自己带出的人要反抗自己,怒极攻心,斥责的话接二连三冒出,声线不稳,有种撕裂的恓惶,“你们,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竟敢以下犯上。”
容凌垂下眉眼,好心给出解释,“陛下,难道你忘了,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人。当初我被猜忌,也是这些人把消息透露出来。因为当时不知幕后指使是谁,我决定按兵不动。这些人表面上是出卖我,实际隐藏在暗处,就等着今天给你致命一击。陛下,我给你作为一个皇帝的尊严,你自动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