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小怜擦掉嘴角的血迹,支起身体,“主子,今天就算死了我也要说。云姑娘不可能就留在王府,睿王八天后就要大婚,届时你一定会带她去观礼。云姑娘一定会逃,你一定会追,九王爷一定不允许你做出格的事。主子,你面前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云天倾神色越来越严峻,睿王大婚四个字一直盘旋在她耳边,她不知道她被舒夜带走后发生何事,但容凌不是随便背弃诺言的人,容凌不会娶别的人。
舒夜的怒气在小怜的“一定”中渐渐平息。“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猜出哪位的心思。你站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才是笑话。我和九王爷和任何人的事情只是我的事,对你,很简单,我不想见到你。”
小怜认真看着舒夜的表情,知道他冷峻的表情再不会松动,小怜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我现在还你一命,我们从此以后各不相欠,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言罢,匕首狠狠扎在胸口上。
咣当……
小怜所在的地方流了一滩血,躺着冰冷的匕首。云天倾一遍一遍思考小怜离开前的话,“从今往后,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会管,不会看,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舒夜坐在云天倾身边,摸摸她的头,“吓到你了?小怜经常这样发神经。习惯就好。”
云天倾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荡气回肠……”云天倾抿嘴,神色间一片沉郁,“小怜刚才说,睿王大婚,是我想的那样?”
舒夜愣了一下,“睿王找了你三天,没找到,估计是灰心了。然后接受太后的提议,和大将军联盟。不过他所谓的联盟最终可能演变成独吞。接着联姻的名义成为将军府的人,然后架空大将军在朝堂的权力。睿王的野心,有时让我都害怕。”
“舒夜。”云天倾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当初在百叶城,三国会盟的时候我也是在产的。容凌有次动作,联盟军和敌军会一点动作都没有?还是说,另有安排?”
舒夜看着云天倾,姿势一动不动,二人间的烛光的摇摇荡荡,舒夜觉得眼前的云天倾陌生至极,“果然,你不是她。她和我独处时从来不说血腥的话题。也不会如此强势。”
云天倾知道他怀念以前的她,没多做理会,继续说道:“睿王大婚不是小事,届时一定会全城戒严。敌军也会趁着这机会攻城,到时是一口气吞灭敌军还是被灭,就看泽西其他势力的态度。你说,我说的对吗?”
舒夜神色渐渐从梦呓变成严肃,平日里不苟言笑气质文雅的白衣公子再次出现。“国师曾经说过,云天倾和容凌是天生一对,当时我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你们,是同样的人。”没有谁能猜得透那个心思诡谲的睿王的心思,同样没有人能驾驭强势的云天倾。只有他们二人强强相遇,才是彼此最合适的伴侣。
云天倾笑了一下,“既然有夸奖,还不如奖励带我去看大婚典礼。”
云天倾以前从没料想过会参加容凌的婚礼,而且还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看。十里红街,鞭炮隆隆。云天倾和舒夜坐在沿街的四层茶楼上,看着迎亲的队伍从绕城走了一圈,然后在睿王府门口停下。云天倾不由得想起她和容凌的两次婚礼,心中有酸酸的感觉。第一次经历地莫名其妙,她对容凌没感觉,容凌娶她只是反抗嘉铭帝,两人在一起只是一个巧合。第二次他们感情有了一定基础,甚至新翻修了王府,但因为一些啼笑皆非的原因不得已中断。那几天大雨不停,也许就是他们不能在一起的预兆吧。而现在,她高坐茶楼,远远看见容凌身穿大红礼服手中牵着红花领着他的新娘进入王府……明明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戏,她还是不由得着迷,甚至,有些微微的心疼。
“看到这样,你难受?”舒夜问道,云天倾能从他语气中听到幸灾乐祸的味道。
“难受如何?不难受又如何?难不成你想和我走吗?”舒夜淡笑道。
云天倾嗯了一声,“好,我和你走。”
舒夜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云天倾看看远处用大红红绸装饰的睿王府,笑得有些残忍,“既然戏已经开始了,轻易结束岂不是太可惜了?”
王府中,太后和皇帝高坐高堂之上,司仪高喊“一拜天地”,喜娘扶着新娘跪下,容凌站立不动,不耐烦地说道:“本王先前已有妻子,如是再拜天地,岂不是寡恩薄幸?这拜祭之力就免了罢。”
观礼宾客只知道这婚事操办很急,没想到大婚别有洞天。
太后皱眉,不想多生事端,“行了,直接送入洞房吧。”
喜娘送着新娘进了洞房,容凌挡在新房门前,阴沉着脸说:“时间不早了,各位都回去吧。”观礼宾客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上了重金的,难道睿王不记着他们一个面孔都赶他们走?实在不划算。没一个人动作,管家满头冒汗,上前解释道:“**苦短,**苦短,各位大人先到前厅用饭,隔几日睿王会设宴款待各位大人,届时再好好聊聊。”如此才勉强将人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