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范队长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们就好了!”
就在范天宝识破了范明举的戏法,时刻准备动武逼问实情的时候:房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清晰明朗、且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味道的说话声?!范天宝心里这个郁闷呀——他妈的,究竟什么时候老子的府宅变成了街坊上的窑子啦,但凡长了两条腿的是个人就能进得来呀!门口负责站岗的卫兵都是干什么吃的……?懊恼搓火间他暂时把范明举撇开,觅着声音便走到门口、随即“哐当”一脚便恶狠狠地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
粗鲁的骂街说话仅限于此便嘎然而止了,范天宝眼巴巴地看着院子里并排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长袍马褂头上还歪戴着小礼帽,虽然阔气华丽的衣着让人一眼看上去觉得对方是个做买卖的大老板,但是那张红里透黑的粗糙面孔怎么看怎么和那套华丽的行头不搭调?!然而对于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根本用不着看她的贵妇打扮、单单就是在那张比真正牡丹花还要艳丽三分的标致面孔上扫了一眼,便足够让范天宝惊出一身冷汗。我的个妈呀,这不是那个天天吓得自己和日本主子脑仁疼的活阎王红牡丹、还他妈能是谁呀!!!
“你、你们——!!!”
“怎么啦范队长: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交道怎么到了现在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吗?”
朝天吼大大咧咧的说话总算是把范天宝从刚刚的惊恐中强拉了回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狠角色今天居然会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面前、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下一秒钟范天宝的两个眼珠迅速闪烁过危险的寒光,同时他的手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结果却摸了个空……?
“枪、刚刚我把枪忘在桌子上了!!!”
“嗯~?!”
这时候朝天吼没说什么,红牡丹的脾气和耐性可就没有她男人那么好了——这个狗汉奸范天宝,只要他一撅屁股、老娘就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明显带有威胁性的哼声中,就见红牡丹的手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腰间、接下来只要对面那个面色惨白的家伙有什么异常,不管之前制定了什么计划,老娘二拇手指一动当即便要了这孙子的命!!!
“……。”
相对的范天宝当然也不是傻子,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发现原本站在房门外负责防卫的护兵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院来的几个彪形大汉缴了械、并用黑亮的冲锋枪逼着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不用问——这二位阎王今天是有备而来,既然这里的士兵武装被解除了,那么大门外面的自己布置的警卫班也自不必说。这时候范天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傻瓜,原以为只要呆在县城里就是进了保险套,而且自己的家更加是最安全的堡垒……。现在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除了能骗骗他自己以外,谁都防备不了。
“大、大哥!”
“嗯?”
随着郝德利颤抖胆怯的声音骤然传入耳中,范天宝硬着头皮慢慢扭过头来的那一瞬间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就见厅堂内就好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两个黑衣人,手里端着机关枪狞笑着朝自己这边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黑胖子居然还是一手端着一挺捷克式!!!那黑漆漆的枪口、还有大张着的机头——范天宝觉得自己现在没有昏厥过去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当是谁呐:原来是二位大当家的光临寒舍,真是使小弟家中蓬荜生辉!那个那个——里面请、里面请,有什么话咱们屋里慢慢谈。”
说到底范天宝到底是在江湖上打诨多年,眼看着打是打不了、逃也逃不掉,索性心一横把刚刚的恐惧和惊慌强行推开!随即换上一派殷勤的笑脸朝着红牡丹和朝天吼这边拱了拱手,而出乎其意料之外的这二位平日里见了自己不是拔刀就是动枪的阎王爷与阎王奶奶今天似乎很给自己面子:对于范天宝的回应也非常客气地一点头,随即迈步便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面前的厅堂。
“老郝、老郝!还他妈的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呢——没看到贵客临门、赶快吩咐后厨给二位寨主准备好酒好菜呀!!!”
“哎、哎!!!”
苦着一张娃娃脸郝德利就准备往外走,但是眼看着那两个手持机关枪的黑衣汉子拦挡在面前丝毫没有放自己一马的意思,郝德利只好停下脚步以为难的眼神无奈地看向老大范天宝那边。
“我说范队长——咱们是水贼过河、别使狗刨!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如果你要再敢跟我们两口子来这套拍花子的仙人跳,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仗义!”
“哪里哪里,小弟岂敢!!!”
眼看着朝天吼戏虐地在自己面前摆弄着一把嘎嘎新的二十响,范天宝拼尽了最大的力量这才咽下了一口唾沫,随即有些哆哆嗦嗦地在红牡丹无声的压迫示意下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到八仙桌前的凳子上。
“……,噢刚刚听朝寨主的意思,您跟红寨主你们二位?”
“哼、范队长见笑了——现在这个死鬼已经是我的男人,从此以后二郎庙的独立军和神刀盟合并为一家共同跟鬼子和汉奸拼命!”
“哎哟好事呀——兄弟在这里恭喜二位寨主,改日一定把贺礼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