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苏晨的师傅
清晨,任远与苏晨一大早就起来。
两个人都不恋床。
苏晨的老爸来不了,任远与苏晨却还要在这呆上两三天。苏晨难得偷得半日闲,自是要任远陪她赔。苏晨说周围的江南水镇的景色非常不错,两个人可以四处转一转。
任远与苏晨所在古镇如同周庄一般,却没有那般有名,游人并不多,镇里的老百姓也大多保持从前的生活习俗,不受外界干扰,只是年轻人不多,整体还算得上有些原滋原味。毡帽、乌蓬船这些典型的物件能看到,还有响亮的船歌依然能听到,很是让人产生错觉,有些来到上个世纪初的年代。
任远与苏晨所住的院落是古代一大户人家,整个宅院远远从那些寻常百姓抽身出来,在古镇像半岛的一块地方扎下根。因此,整个老宅是三面环水,只有一条石板路,一架石拱桥与古镇中心连在一起。
此刻已临初秋季,时间还是天蒙蒙亮时分,但见湖面波光荡漾,烟波浩淼,景色十分得静谧以及迷人。
苏晨早起,自是多年的习惯,晨练是不可少的。任远自然也跟着一同起来。不过,苏晨今天早上起得要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倒不是怕任远早上对她有什么动作。她与任远,现在倒是不那么急切了,就是男女那种深入的沟通形式好象不需要,只要把头轻轻枕着他的肩膀,闻到他的呼吸,这样好象就足够了。苏晨提前早起还是因为有些兴奋,老爸是一个jūn_rén,平时最炫耀的就是兵法,他申明有急事不能来,但暗地里观察他们两个也说不定。
苏晨早起却没想还有更早起的人,在老宅身后是一座寺庙。这寺庙历史是这大户人家的家庙,到现在自然独立出来。寺庙并不大,也就三进的格式,包括前、中、后三殿。
寺庙前面是个小空场,现在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上身唐装,下身黑色的裤子,脚上则是一双布鞋。老人家应该早就出来了。苏晨目光显露喜色,差点一冲动就奔了过去,硬是忍住。
任远看到老人家目光微微一亮,站住身形,打量起来。
老人在重复做一个动作,就是太极中常见的云手。老人并没有滑动脚步,还是原地站着,脚平行,膝微微屈着,左右手在胸前很悠闲地画着圈。就这么一个动作,老人却不觉得烦,而是一遍又一遍画着拳,周围的空气有些被搅动起来,以致于让人看到老人身后寺庙那些梁柱的曲线有些走样,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任远心道,这是他回归都市之后碰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道之人。任远看得出,老人家过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阶段。
半个小时,老人同样一个动作乐此不彼地重复着,终于右手一招,左手一滑,行云流水一般在举起然后缓缓按下,然后徐徐出了一口气。老人的眉毛也是白的,这个时候眉头一挑望向任远,道:“年轻人,看了许久了,看起来你也是练家子!”
任远遥拱拱了手,道:“老人家,你这功夫好啊。”
“哦!”老人的眉毛再挑,像是两把灵动的剑欲非出一般,爽朗一笑道:“年轻人,我们搭搭手如何?”
任远眼角余光看到苏晨微微撅起了嘴,心中一动,这老人应该就是苏晨的拳术师傅吧,任远哈哈一笑:“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任远迈步走了过去,在离老人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老人眸子精光一闪,刚才悠闲的身躯在刹那间绷紧犹如一张硬弓一般,径直指向任远。
“请!”任远单掌亮出,探了过去。老人呵呵一笑,也探出手,两个手掌交在一起,接着另一个手掌也伸了过来,苏晨几乎是听到“啪”的一声四只手臂似是吸在了一起。这一老一少,居然是太极的推手。老人家非是旁人,正是苏晨的师傅,说起来辈分有些乱,师傅又与苏晨的爷爷交好。苏晨对师傅的功力相当有信心,但是分跟谁比,在任远那估计是讨不了好。
两个人一开始动作都比较缓慢,像是在推一沉重的磨盘一般,可到后来就越来越快,两个人腾跳挪转快如闪电,若不是苏晨现在功力大涨,光这个场景就会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十来分钟不到,两个人各发出一记猛喝声,倏地分开,纷纷跳出有三丈多远。老人哈哈一笑:“苏晨丫头,你这男朋友,功夫给比你厉害多了啊。”
苏晨得意道:“师傅,我说能找到比我厉害的吧。”
“是啊,是啊,我们家苏丫头终于有人降得住。”
老人对任远道:“小伙子,功夫真不错,我姓洪,是这丫头的师傅。”
任远立刻拱手道:“洪老好!”
洪老连连笑道:“不错不错,小伙子本事大,脾气小,性子柔,最适合丫头。”
苏晨趁师傅说话间一步就蹭了过去,洪老看得眼睛一亮,一时手痒拳头就伸了过去。苏晨双拳变虎爪,身子一腾,这大半年重点领悟的虎形发挥出来了。
任远一侧身跳开,绕有兴趣地看这师徒两个伸手。这跟自己刚才推手不同,礼貌的成分还是居多,手头的劲出三分留七分,而苏晨与她师傅这架势,基本就是出七分留三分很是有些见真章的味道,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是生死斗。
任远方才这一交手,洪老上下那是彻底松透,劲送过去想按住对方的一个硬点却是找不到。现在一看,洪老是八卦腿,太极腰,形意的拳,其实也未这么明显,只是身体各部分都练到了极处,看来是老人家由武入道的。
“砰砰”两声巨响,苏晨与师傅分开。两个人是一场恶斗,自不需要三百个回合才分输赢,也就是十来招就见分晓。
洪老一捋下颌的白须,哈哈大笑起来,道:“丫头,竟然有如此突破,虎形得其精髓了!”说着,洪老饶有深意地扫了任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