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延想不明白,还在为那一夜的惊心动魄而战栗。
那时除去母后派来刺杀他的人,还有大哥派来的杀人,两批人撞在了一起,都是一惊,而他也是在那个时侯有了逃命的机会。
也许,是念着那一点点所剩无几的兄弟之情,大哥亲自带人来取他的性命,与母后的杀手撞在一起的时候,大哥选择了救他。
这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是母后的jūn_duì将大王子府团团围住的时候,大哥说:“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母后居然要杀你。”
“可是,我们大禾的王位只能在你我之间诞生,决不能落到一个黄毛小儿的手里!”
舒木尔在此时,展现出了一个帝国王子因有的的气量与风度。
在屠嫣的jūn_duì要踏平大王子府的时候,舒木尔恋恋不舍的从胸口掏出那一块巴掌大的虎符,那是大禾王唯一为他留下的保命符。
他将它郑重的放到赫延的手中,“逃吧,三弟。”
“我们兄弟中,必须有一个人活着。”
建武六年的九月,注定了是一个多事之秋。
萧元在接到屠嫣王后的求援信,要求她与大禾联手,铲除赫延之后,从脂兰郡的别院又传来了一则消息。
藏匿在脂兰别院的柳氏,足月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是姜永夜第一个儿子,柳氏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死于血崩,其实不管她是否死于血崩,最终的结局都是那一条路,在外人的眼中,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在萧元的眼中,也是如此。
她此时一心想着如何能在大禾这一场动乱之中为南国谋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根本无心去管那一个孩子。
在屠嫣的求盟信传来的同时,萧元也收到的赫延的书信,其间大意与屠嫣的意思相似,都在指责对方是叛国之人
与此同时,大王子舒木尔自刎的消息正式传开。
大禾国内一片哗然,四王子以年仅三岁的稚龄在右王后的一力扶持之下,登上了王位。
“元儿,你看我们南国该帮谁?”
她静静开口,说出有些冷酷的话:“帮?哪一方都不帮,我们应该极力的博取更多的利益,为南国疆域的北括奠定基础。”
有那么一个瞬间,光武帝愣在龙椅之上,看着女儿依旧年轻明艳的面庞,那些话虽然也是他心中所想的,可是由萧元说出来,竟是这样的陌生。
他有些时候,会庆幸唯一的女儿这样的果断狠厉,因为如此,她可以很快的在失去母亲的南国坚强生长,成为今天无人撼动的孟光长公主。
可是,在某些时候,他倒真希望萧元是个不解世事,活在象牙塔中的简单公主,因这样,才会有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是,他每每又会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寿命,若是女儿真的天真懵懂,那么在他走后,只怕会被生吞活剥得连骨头都不剩。
世事难以两全,他更加愿意的,是萧元活着,不论是快活的活着,还是如他一样孤家寡人的活着。
“你既然有了主意,那大禾诸事,就全数交给你来打理。”
萧元站起身,便要走了,光武帝叹了口气,问:“那个孩子,你可有了安置的法子,若是没有···”
萧元转身,双眼如冷水一般默然的看着光武帝,道:“我有法子,不用你插手。”
其实,这几日的繁杂事务太多,她都已经把脂兰别院里的那个孩子忘得差不多了,这时光武帝提起,她才想了起来。
她走出崇政殿,走过轻盈的身边,停了停步子,道:“就叫做姜阳吧,午后,送一封书信去金陵。”
“诺。”
上了马车,好一会儿,萧元终于再次开口,却是很难得的问:“姜阳现在如何?”
轻盈反应了片刻,才愣愣的回道:“除了几名亲信照顾着,无人知道,长得很好,很可···”
萧元想了一下,道:“尽快想办法把他送到金陵,算算日子,姬婵也就在这几日临盘了。”
姬婵有孕,却是萧元在安置柳氏之时就想出来的幌子,以李惠安的手段,是断不可能让一个连妾室都不是的女子,抢在她的前面,有了孩子的。
为此,让这场戏看着更加真实,李惠安还不惜与杜蘅大闹了一场,惊动了长安,引得光武帝的责罚,还将姬婵送到杜蘅的府上,命李惠安好生照顾。
萧元的这一步棋,放得很早,收网的时候,效果却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