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柳木写了封飞鸽传书放了出去,正巧被冯琳玲瞧见。又想起那日遇见的关外口音送菜的人,不禁对柳木起了怀疑。
“相公当日的举动分明是对那送菜的人起了怀疑,和祖母谈话的言语之中也似是在打听家中与关外的关系,若相公是从关外来拉拢我父兄的细作,那便不应如此。如今关外异族欲进犯中原,相公会在此处多做留意,莫非相公是朝廷派来监视我父兄二人的?”冯琳玲心下不安,但转念一想,自己与尹天仇从初见到今日时日也不短了,更何况以自己父兄的作风,定会去查探尹天仇的身世背景,只怕连这些年在中原的足迹也会查探得一清二楚,父兄没有组织这二人婚事,想必是尹天仇的身世背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若尹天仇真是处心积虑接近自己,又岂能花这么多年去精心布局呢。冯琳玲越想越糊涂,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曾璞那老匹夫与我互相牵制,做起事来本就碍手碍脚,如今皇帝又有意削弱相权,兵部尚书又被革职,对我们父子实在是不利。”冯良放下手中茶杯,又说道“温家那废物父子,在朝中只怕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今日曾璞设计撤了我的兵部,只怕过不久就该对温家动手了。”
“这老匹夫终于是按耐不住要对付咱们了。多亏了爹您这么多年谋略高深,让曾璞没什么把柄可寻。如今兵部这位子空缺,皇上尚未有人选,我们何不趁此时机举荐咱们的人再顶替上去。”
冯良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曾璞这些日子往御书房送了不少秘折,谁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对咱们不利的东西,皇上会突然查办了兵部尚书。若是你此时再向皇上举荐咱们的人,只怕会正中曾璞的下怀,反而让皇上对咱们产生猜忌。你还当他是当年与你一同下棋的太子殿下吗。”
冯浪渠皱了皱眉,“爹,我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你的意思是……”冯良压低了声音。
冯浪渠点了点头“爹,与其在朝堂上和曾璞闹得两败俱伤,还不如以退为进,一来让曾璞以为咱们父子知难而退,放松警惕。二来还可以消除皇上对咱们的猜忌,等咱们的势力弱了,皇上自然会去打压曾璞的势力。到时候朝中势力分散,咱们直接攻取京城。”
“妹夫,你不是说令尊是关外贩马的,那想必手中应该有不少好马吧?”
柳木猜到冯家父子要开始动手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柳木笑道“那是自然。虽说比不上大宛进攻来的宝马,不过我们关外的马膘肥体健,论体格或体力,都要好过中原的马。”又说“大哥若是不信,你去我家中看看我那匹马,那只是我当初逃走时在马厩里随便牵出的一匹。只怕这脚力会甩出你那坐骑两三个城镇呢。”
冯浪渠对柳木的马是有印象的,一看就知道比御马监里的马不知好了几个级别。问道“那令尊手中有多少马匹呢?”
柳木回道,“马商手中的马匹都是流动数量,不过少说三五千匹还是有的。”
冯琅渠眼前一亮,柳木又问“大哥可是要挑选些好马?”
冯浪渠点头说道,“的确是需要些上等的好马。”
“要多少呢?”
“自然是越多越好。”
柳木说道“我们关外的草原多得是好马,虽说我爹手上的马匹不是很多,不过我们部落其他商人家的马也是可以借来的,大哥只管说个数量,其他的交给我去办就行了。”
冯琅渠说道“两万匹。”
“两万匹?大哥要这么多马做什么?”柳木心下暗笑,冯浪渠,你终于按耐不住了,看来我们柳家大仇得报的日子也不远了。
“妹夫不必多问,只管去办就是了。而且此时局势紧张,关内外不得通商,妹夫切记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就是和琳玲也不能说,你知道,妇人家一项胆小,最容易生事端。”
“别说是两万匹,就算是再多的马,我也会竭尽所能为大哥筹办。可大哥若是如此不拿天仇当自己人,我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冯浪渠忙说“妹夫何处此意!”
柳木一笑,“别说是官宦人家,就算是皇室用于消遣只怕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马匹。更何况岳父大人最近与关外塔尔罕部落的图阁王子来往密切。一个在朝中势力削弱的丞相与关外部落不得宠的王子来往密切,大哥觉得我会仅仅当做这是巧合吗?”
冯浪渠摸了摸藏在袖口里的暗器,“想不到妹夫如此细心,我倒是小瞧你这闲云野鹤了。”
柳木说道“大哥不要误会,我们草原人对朋友一向是坦坦荡荡,我不过是希望大哥能够坦诚相告。你放心,那两万匹战马包在我身上了。”
“你……”
柳木笑道“想必大哥和岳父已经着手此事了吧,现在若是想收手也不可能了。如今我已经是琳玲的相公,若是冯家出了事,只怕我和琳玲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关外与中原战事一触即发,关外各部落之间又多有不和,胜算不大。若是有一天中原灭了我关外各部族,我爹这样有威望的马商又岂能落得好下场。你觉得我除了站在岳父这边,还有别的选择了吗。”
冯浪渠说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不过有妹夫与令尊大人的帮忙,想必此事必然胜算大增。”
柳木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