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么痛的过往,她都不想再去回忆了,把甜蜜留在心里,把痛苦忘记,假装你在乎我,假装你还爱我。
可是大脑不受控制似的,任回忆像老旧的电影片段般,一遍一遍播放着。
把甜蜜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放行自己。
还记得那天晚上告了白,第二天,两人都跟没事人似的,他只当她喝多说浑话,她只当自己喝多,说浑话。
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
她敢光明正大地看他了,白衬衫哪里有褶子,或者今天搭配了什么颜色的领带,她看一眼,再看一眼,叶致远训她:“今天的报表让她们送上来了吗?再乱看让你跑腿去收。”
去食堂给他打饭,她敢正大光明地多给他打三文鱼了。叶致远笑她:“食堂的师傅什么时候给你走后门了?”
哪是走的后门?是她拿自己碗里给他换的好不好?
她翻着白眼,甜蜜的想。
叶致远拿着钢笔龙飞凤舞地签字,她在一旁偷偷模仿,被叶致远逮着,斥道:“小心哪天我犯了罪,让你去顶替!”
有天她犯了错,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黑着脸骂她,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却在所有人走了之后,哭给他看。
他这样无声的纵容她,却又毫无表示。
乐品言伤心之余,又有点甜蜜。
时间久了,乐品言也总能嗅到什么,所以‘叶氏’落魄的那晚,她约他出来见面,盯着他的眼镜,笃定的说:“我喜欢你,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她知道他喜欢她的,她以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使得他不敢往前走一步,可是现在好了,现在他一无所有,她把所有话都挑明,她愿意和他同甘共苦、风雨同济。
未来的路或许黑暗而痛苦,或许迷茫而无助,可是没关系,她愿意与他并肩作战,携手而行。
他那时紧抿双唇,情不自禁般把她抱在怀里,她听他重重的叹气:“至少不是现在……”
至少不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
他说:“我一定会东山再起,不顾一切。”
他说了很多,唯独没有给她承诺。
终于,在五年后这一天,她悲伤的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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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酒劲儿终于过去,大脑就像被灌入了一股冷风一样,昏沉和恶心全被吹得一干二净,这时彻底清醒,清醒的有点麻木。
乐品言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上楼梯,腿都是软的,她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有几缕垂到前面来,微微遮住了她的本就模糊的视线,手扶着墙,撑着身体的那一点力气,慢悠悠地上楼梯,活像一个孤魂野鬼。
她的心也不平稳,刚才的疯狂行为不过是趁着酒劲发泄出来,可是眼下,她真正醒过来时,又有些后悔。
她的心态,始终被他安抚得很好,可每逢不急不躁时,他总有办法拆散她的伪装,这一次,尤为胜利。
她一定是喝醉了。
熟悉的铃声响起,在空荡的楼道里尤为刺耳,一阵回音,她当真吓了一跳。
她看一眼,挂断,又响,又挂断。
对方如此坚持不懈,她却实在没有精力,开了门,她幽魂似的跌坐在沙发里,然后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对方对刚才的她的举动表示非常愤怒,一接通,他愤怒的声音已经盖过了气若游丝的‘喂’,沉着声音问:“为什么没有挂我电话?你身边有谁?”